後郝爾彬時代,英國工黨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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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有「左王」之稱的前工黨黨魁郝爾彬(Jeremy Corbyn)被指任內處理反猶太言論投訴不當,遭工黨暫停黨籍。郝爾彬領導工黨近 5 年,歷經 2017、2019 年兩次大選及 2016 年脫歐公投,是近年英國政壇其中一位重量級人物,並因其極左政綱而深入民心。郝爾彬被暫停黨籍的消息震驚英國,同時也標誌工黨進入大變革。

英國廣播公司(BBC)形容,郝爾彬出身於模範中產家庭,7 歲時搬進有 7 間房的鄉村別墅,童年生活無憂無慮。可是,生活富裕的他早在 16 歲就受社會主義思想啟發,加入工黨,是其旗下組織「年輕社會主義者」(Young Socialists)的骨幹成員,其後遊走牙買加和拉丁美洲等地,多次讚揚古巴獨裁者卡斯特羅的社會主義改革。

郝爾彬在工黨打滾超過 50 年;1978 年時他不過 24 歲,已首度參與地方選舉,往後數十年一直扮演工黨內部的反對派,在同志平權、反戰、棄核等議題上與黨內元老針鋒相對;他也被指與巴勒斯坦的哈馬斯和北愛爾蘭的愛爾蘭共和軍有聯繫。2015 年工黨英國大選大敗,時任黨魁文立彬(Ed Miliband)下馬,郝爾彬最終因其激進政綱深得基層黨員歡迎而進入權力核心。

可是,這種激進路線同樣惹來工黨內部不滿,除了國有化政策招致反彈,中東政策爭議更為今天暫停黨籍埋下伏線。BBC 報道,早在 2016 年,工黨支持者就已經投訴黨內出現反猶太種族主義。由於郝爾彬多年爭取巴勒斯坦建國,他上任後,工黨招收了很多新會員,部分以極為尖銳的態度批評以色列,部分言論甚至帶種族主義色彩。

反猶太主義可能觸犯了英國「種族關係法」(Race Relations Act),有關單位要嚴肅跟進,但郝爾彬被指擔任黨魁期間處理投訴不當。2019 年 5 月開始,英國平等及人權委員會(The Equality and Human Rights Commission)展開調查,今年 10 月 29 日報告才正式出爐,明確指出工黨違法,而且顯然是不願處理,而非無力處理反猶太主義的問題。委員會抽查的 70 宗案件中,有多達 23 宗被郝爾彬辦公室不正當地干預。

報告出台後,郝爾彬發表聲明指反猶太主義令人厭惡,但因為黨內外的政治原因,以及媒體渲染,問題嚴重性才被誇大。現任工黨黨魁施紀賢(Keir Starmer)猛烈批評郝爾彬的言論,認為相信反猶太主義問題被誇大,又或者認為這是派系政治的人,正正是問題的一部分,應被排除在工黨之外。郝爾彬發出聲明後不久,工黨就宣佈暫停其黨籍,工黨會進行紀律處分程序,全國執行委員會將決定應否正式把他驅逐出黨。

然而,更大問題是工黨往後何去何從。斯特靈大學政治學家 Eric Shaw 認為黨內不同派系會進一步分化。2019 年大選,郝爾彬辭職後,屬同一派系的呂碧嘉(Rebecca Long-Bailey)和中間派的施紀賢競逐黨魁一職,當時呂碧嘉取得近 30% 的黨員支持,黨內激進左翼或會對工黨的決定感到憤怒。這還未計算一些溫和左派,例如 2015、16 年支持郝爾彬,但上次選舉支持施紀賢的黨員。

立場左翼的雜誌「雅各賓」就狠批施紀賢,形容他對郝爾彬的指控無理,是在向工黨左派宣戰,工黨黨員應要團結起來還擊,否則郝爾彬所代表的價值將會煙消雲散。文章作者表示,若果郝爾彬最後被逐出工黨,這標示著在可見將來,社會主義都不會存在於英國政治。左翼人士要立即採取行動,不能天真地等待下一次選舉。

Shaw 就指,黨內的右派大抵為此雀躍。3 月,工黨黨魁選舉前,下議院議員斯特里廷(Wes Streeting)就發炮指郝爾彬主義(Corbynism)只會破壞工黨,令工黨從英國政治版圖消失。他指市民對郝爾彬的主張,例如國有化政策、無止境地花費公帑等,並不受落,新一任工黨領導人要鼓起勇氣,按下重設鍵,務實聚焦在經濟不平等、人口老化、科技革新和氣候變化等議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