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貓不禁貓?冰島政府不准貓星人晚間出沒

A+A-
圖片來源:Andriy Blokhin/Shutterstock

傳統來說,冰島是愛貓之國。大約 1,150 年前維京人從北歐大陸遠航到冰島時,相信已帶貓隨行。作家村上春樹到訪雷克雅未克後曾受到啟發,撰寫出短篇故事「猫の町」(Town of Cats)。每年 12 月,當地都有聳立巨型貓咪雕像,紀念民間傳說由利貓(Yule Cat)。不過,隨著貓數目暴增,人貓矛盾日增,有冰島城鎮就推出貓咪宵禁令,希望保護環境和人類財產。

當可愛的外來種失控⋯⋯

冰島東北部市鎮阿克雷里(Akureyri),人口只有大約 1.9 萬,但就有 2,000 至 3,000 頭貓。今年 4 月,當地市政府頒佈貓咪宵禁令,不讓牠們夜晚外出。其實鄰近的胡薩維克(Húsavík)在幾年前已經有類似政策,而愈來愈多冰島城鎮也可能效法。支持者的觀點主要分開兩派,一派純粹認為貓四處流竄,會滋擾本地居民生活。另外一派就從更宏觀的環境角度出發,指出貓過分捕殺雀鳥,擾亂生態平衡。

貓最早可以在 4 個月大時就懷孕,一年生 3 次,每次可以生 1 至 6 頭幼貓,2 年來就可以繁殖出 150 頭。冰島部分地區的貓咪數目就有失控跡象,牠們時常入侵胡薩維克的養殖魚場,偷吃鮭魚。有研究指出,各個群組當中,擁有私人花園的住戶最支持貓咪宵禁令,他們提出的理由各式各樣,包括貓會在露台撒尿、經常在凌晨打架、殺死花園的水仙、令居民出現敏感問題等等。貓咪也被指是散播弓形蟲的元兇,該病原體可以損害胎兒健康。在 2005 年,冰島有 10% 人受感染。

即使經過數千年的馴化過程,貓依然保留其遠祖非洲野貓很多特質,其獨定的肌肉和五官結構,令牠們成為上佳的捕獵高手。若貓被引進一個缺乏捕食者的地方,可造成嚴重生態影響。全球自然保育聯盟(IUCN)就把貓列為 100 種入侵物種之一。牠們有份造成至少 63 種動物絕種,包括 40 種鳥、21 種哺乳類動物和 2 種爬蟲類動物,另外引致 587 種動物陷入瀕危狀態。冰島本來只有北極狐這種土生捕食者,是很多候鳥的天堂,但貓咪到來就令海鳥數目急跌。

關於貓,動物權益大過生態影響?

胡薩維克政府在禁令前,已經會捕殺流浪貓。捕貓專家帕爾森(Asmundur Pálsson)會在雀鳥棲息地附近架設陷阱,表示希望保護當地的大西洋鸌(Manx shearwaters);他在第一年就捕殺了 40 頭貓。不過,帕爾森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村民經常破壞他的陷阱。有義工則建立庇護中心,收留野貓並替牠們絕育,不過這些貓回到大自然後,依然會捕食雀鳥。後來,帕爾森改為捕殺一種來自歐洲的入侵性兔子,遇到的反對聲音明顯少得多。在貓咪議題上,動物權益看來比生態影響重要。

去年 11 月,阿克雷里希望在 2025 年禁絕室外野貓時,全國愛貓一族十分憤怒,威脅要杯葛當地出產的乳製品。在選舉日的 4 個星期前,當地執政黨立場也軟化,由全面野貓禁令變成貓咪宵禁令。然而,研究顯示冰島某些地區,其實有過半居民支持禁絕野貓。過去,很多人覺得野貓入侵自己是家園是無奈而習以為常的事,但當有人開始質疑現狀時,人們的態度也慢慢改變。居住在胡薩維克的貓主雷爾表示,他曾目睹有青少年見到野貓時,看上去似乎被招惹到了,就像覺得家園被入侵。

現時,冰島的環境部門都避免討論貓咪禁令。目前還缺乏很多關鍵數據,例如冰島大約有多少貓等;更關鍵的問題是,實施貓咪禁令,是否就代表冰島雀鳥的數目會回升?專家暫時都未有確切答案。有當地專家就憂慮,有關討論過於情緒化,並非以科學為依歸,最終,聲音最大的群體將主導輿論。不過,相關禁令的討論,短期內仍會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