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杜林普:民粹政治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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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粹政治由來已久,杜林普只是最新代表;早在 2000 年前,古羅馬已興起「富豪民粹主義」(Plutocracy):克洛狄烏斯(Publius Clodius Pulcher)自恃巨富貴族,為人離經叛道,煽動基層群眾,逼令建制通過民粹經濟措施。「古代杜林普」同樣有意晉身政壇,雖然未捷先死,但其影響深遠,甚至促成日後獨裁局面。杜林普不只是一個笑話,他是一個危險的笑話。

民粹主義者的側面。 圖片來源:路透社
民粹主義者的側面。 圖片來源:路透社

古羅馬共和制末期,國家貪污舞弊,選舉制度偏袒執政階層,基層意見無法上達,不時爆發零星階級衝突。公元前二世紀,貴族格拉古兄弟(Gracchi brothers)先後上台,企圖改革政治體制,皆被保守元老所殺。人民對建制的積怨,造就了克洛狄烏斯的冒起。

克洛狄烏斯自恃富貴,囂張乖戾,儼然今日的杜林普:包括煽動大伯的軍隊叛變、企圖勾引凱撒(Julius Caesar)的妻子龐培亞(Pompeia Sulla);有次被海盜劫持,他覺得綁匪要求贖金太少,備感冒犯。而憑藉賄賂以及法律團隊,克洛狄烏斯一直逍遙法外。

雄辯家西塞羅不滿民粹興起,因而被克洛狄烏斯放逐。
雄辯家西塞羅不滿民粹興起,因而被克洛狄烏斯放逐。
民粹政治削弱了共和權威,為凱撒日後獨裁鋪路。
民粹政治削弱了共和權威,為凱撒日後獨裁鋪路。

他意欲投身政界,卻被精英階層所鄙夷。克洛狄烏斯一個華麗轉身,放棄貴族銜頭,化身窮人恩物,率領基層向建制施壓,促成西方史上首度立法定期免費派發小麥,因而極受群眾歡迎。此時羅馬執政階層終於意識到克洛狄烏斯所代表的民粹力量,然而苦無對策;雄辯家西塞羅(Cicero)告誡民粹興起,更遭克洛狄烏斯放逐。

以為步向權力頂峰,克洛狄烏斯卻未捷先死。在裁判官一職選舉中,克洛狄烏斯及其支持者與其對手米洛(Annius Milo)派系街頭群毆,最後傷重致死。至此,權力遊戲只上演了三季,換新主角登台:凱撒迅即接手克洛狄烏斯的遺產--龐大的民粹力量以及權威大削的建制派,加上軍事強人的身份,這一次,共和國終於無從駕馭由下而上的政治壓力,公元前 49 年凱撒勝出內戰後,羅馬進入獨裁。凱撒的帝國固然是一場短夢,但獨裁制並無隨之消逝,反而共和制則要潛伏千年,方才嶄露曙光。

杜林普並無獨裁的條件,即使上台,亦會處處受制,「差極有限」。「古羅馬杜林普」的寓意也許在於:民粹面前,民主往往是脆弱的,尤其是腐敗的民主政府;而獨裁者未必一定不受「選民」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