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兒:靚佬三部曲(下)情人 J 與六度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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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黎天王所言,戀愛就等如撞鬼,一切皆是緣份。我與不少比我年長超過 20 年的男人交往過,純屬巧合和喜好,緣起可以由大學時代說起。

十多年前,我就如不少大學生一樣,沒有清晰的人生目標,想像中的理想人生應該在 30 歲前結婚生子,在大企業從事公關工作,大概夠亮麗和多姿多采。某年暑假,我取錄成為某大地產商的實習生,由於完成暑期實習就可以於畢業後直入 management trainee 的首輪面試,我以為人生從此平步青雲。

當時的公關頭目是 Michelle,她是強調成功需苦幹的工作狂兼完美主義者,最喜歡不定期與公關團隊於晚上九時後及週末期間玩腦震盪,思考如何改善慈善活動項目云云。於是,就連小小實習生如我也每天等到她下班、確定不會被「點燈」後才敢乖乖收工。

有一次適逢我生日,一早表示當晚需準時放工,出席小男友準備好的「驚喜」生日派對。怎料,當晚七時卻收到 Michelle 心血來潮的一通電話,「今晚開會,唔洗走」,就這樣被迫滯留公司至半夜,而一向自認為選擇太多的小男友便立即發脾氣分手。自此我明白企業生涯的機會成本甚高,好女不做 PR,立即轉讀日文系,成為日文老師。

無論如何,Internship 對年輕人真的很重要。我的第一個靚佬情人就是 Michelle 的上司 George,當時他是 40 多歲的鑽石王老五。第一次看見他時,他正和 Michelle 開會,我不過是在他們開會途中給送文件去。後來,George 主動表示要當我的 mentor,到我失戀期間又請我一同去歐洲遊玩散心,便自自然然地走在一起。雖然,George 兩年後跟一個比我更年輕的女孩戀愛了(兩年似乎是他的周期),但他確實給我開啟了世界的新一面窗,教授不少知識和道理,包括事業財經旅遊美酒佳餚。

後來的十年,我談了不少戀愛,經歷過各種的位置,被背叛過,也當過小三,當中有不同年紀的對象,甚至姊弟戀。一些條件優秀的 30 多歲男人最難搞,他們受到少女及中女的愛戴而持寵生傲,同時因為在事業上衝刺而脾氣暴躁。要浪費時間跟一些不會開花結果的男人共同成長?不不不。倒不如立即收割成果,跟成熟的男人歡度人生。

最近一年,與五十後靚佬相處得最舒服,他無時無刻充滿紳士風度,進取之間掌握好分寸,例如明明意會到我跟其他男人約會,卻從不追問無謂的問題。現代愛情的成功之道是彈性,懂得留有空間,往往可以歷久常新。

我有個藝術家姐妹 S,她表示追求男女平等,經常痛斥我接受男人的小恩小惠。其實,香港社會本身就失衡,我只不過透過情人的請客和小禮物得到一些補償,等到有天港女到 25 歲不被稱為中女、到商場去女廁不用排長龍,fine,那時候約會就來 AA 制吧。當一塊紙面膜都動輒 100 元一塊時,其他出身自普通家庭的港女,如何只憑一份尋常的工作來維持中產生活、繼續一年去幾次旅行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心目中的時代女性,是務實的,小事可以撒嬌,大事懂得獨立處理。反正我如此經營著,去年以個人的能力首次置業了。

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劇照
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劇照

我自問不論工作、處事、溝通能力都甚佳,又有靚佬和情人的陪伴,每天工作或玩樂倦了就睡,對長期伴侶或婚姻沒有需求,以為這種生活模式可以直到永遠(或者好幾年),今天卻泛起了一些漣漪。今晚參加了一個舊同學的婚禮,她嫁的正是我最討厭的那種男人——穩定而沉悶的工程師。不過,當他們互相講述著他們如何透過彼此相處,而令不完美的個性和人生更加進步時,我卻思量,如今我感覺上是一個完整的人,不再依賴特定的一段人際關係,是否反而是一種缺憾,無法再開拓一段至死不渝、從一而終的愛情?

就在這一剎那,朋友的婚禮結束後、在半山的斜路等候 Uber 的五分鐘,我感到如斯的一點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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