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抑或是女?這個問題可能比你想像中複雜。染色體決定人的出生性別,但基因和大腦結構可能令你有不同的答案。有些人因此相信自己性別錯配,選擇「上訴」,易服或變性,過上另一種生活;也有人閉口不談靜靜懷著另一個性別終其一生。究竟性別從何定義?又,是否每個人一生只能有一個答案?
與生俱來的生理性別
生理上的性別選擇系統簡而化之,擁有兩條 X 染色體的嬰兒會發展出女性生殖器,一條 X 染色體和一條 Y 染色體則會發展出男性生殖器;另一方面,有關心理性別的爭議就大得多。
從大腦說起男女之別
總體來說,男性腦容量較大,而女性較小。不過這充其量只是宏觀概括,並非必然。就像世上也有懶散邋遢的處女座、朝三暮四不顧家的獅子座,美國神經科學副教授 Lise Eliot 解釋:「你不能單靠統計數據判別一個人是男是女:並不是所有男性都缺乏同理心,也不是普世女性都多愁善感。」
不過若真要從腦部分析,實際關鍵不在於腦容量,而是腦部結構。西班牙生物心理學教授 Antonio Guillamon 曾掃瞄不同男女及變性人的大腦,發現這些組別間的細微差別,在連接腦部不同區域的神經細胞周邊的脂肪組織。他們發現,在這方面,被認為「女身男心」者的大腦酷似一般男性,而男變女的變性人則介乎於一般男女之間。基於大腦決定思維,不少人因此認為心理性別並非出於個人選擇。
Lady Gaga 假說:Born This Way
Lady Gaga 所唱的「I’m on the right track, baby, I was born this way」膾炙人口,也代表了認為性向與性別認同與生俱來一方的立場。
說說一些證明性別認同與生俱來的事例,1966 年八個月大的 David Reimer 被意外切除男性生殖器,一歲半時接受性別重置手術,改成女孩的名字,被當成女孩撫養。這案例一度讓人以為心理性別可以受後天影響,然而 15 歲時 David 卻回歸出生性別,以男性身份生活。後來他本人公開了自己的故事,希望借此「阻止類似的後天性別重塑行為」。
但「與生俱來」的不止性徵,一名女孩因為先天性腎上腺皮質增生症(CAH),而在母體內吸收高水平睾酮(一種男性激素),導致她雖生為女身,心理上卻較男性化。據研究人員形容,她從小異於一般女孩,「如果把她放在有不同種類玩具的遊戲室,比起洋娃娃,她們更喜愛男生玩的玩具」,儘管這類先天基因問題,令她們有可能視自己為男性,惟實際機率只有 1%。
後天影響:性別疑惑
神經生物學教授 Dick Swaab 指:「為數不少的小孩早年出現性別認同問題,但最終只有 10% 會產生易性傾向。」約克大學的神經學家 Debra Soh,小時候一直認為自己應該生為男性,她長年作男生打扮,所有朋友都是男生,玩的也是男生的遊戲。然而步入青春期後期,Soh 開始接受自己的女性身份:「我發現並不一定要表現得女性化才能當女生。」直到現在她都保持陽剛的一面,並無不妥。
Nicole(原名 Wyatt)是其中一個最終選擇改變性別的少年。去年出版 Becoming Nicole: The Transformation of an American Family 自述其真人真事。 Nicole 兩歲時已經會問媽媽:「我甚麼時候會成為女生?」這樣的疑惑揮之不去,後來更服藥延遲青春期,並在讀大學前接受變性手術。
也有不少人到中年才始覺自己錯生男(女)身,Eliot 指出:「我們見過不少人早年已經出現性別認同問題,但也有人到青春期才判定自己是另一性別,有些甚至更遲,到中年也有。」她認為各種經歷、朋友、工作,皆影響人的未來和決定。先天的基因以及荷爾蒙因素,乃至於大腦的微觀結構,都讓人特別向男性或女性一方靠攏,不過當中仍存在極大可塑性,例如因社會對於性別分工的定型受影響。
粉紅或藍?
然而性別並非單純二選一那麼分明,也許是時候以更開放的心態看待性別,專攻性別焦慮症的心理治療師 Michelle Bridgman 這樣認為。生為男身的她在 30 歲變性為女身:「我會說,這不是一條路走到底的旅程。在男女兩極之間,其實有很多空間供我們安身立命。」
非黑即白的判斷模式簡單直接,但是否最妥當的心態?非男即女的性徵埋沒了更複雜的內情,我們的代表色不應只有粉紅或藍,而是整個光譜的任何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