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詞】母化期:女性成為母親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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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Yavdat/Shutterstock

在英語世界中,「adolescence」是一個常用詞語,意指青春期。可是,若果提到另一個字「matrescence」,相信很多人都會感到陌生。這個字是由已故人類學家 Dana Raphael 在 1975 年提出,意思是女性「成為母親的過程」,這裡暫譯為「母化期」。英國新聞作家 Lucy Jones 便在今年發表著作 Matrescence,探討女性蛻變成為母親期間,要經歷甚麼轉變。

剛開始撰寫 Matrescence 時,Jones 才初為人母,到成書之時已經是三名子女的母親。Jones 指出女性成為母親後,生活會經歷重大轉變,會「影響大腦、內分泌系統、認知、免疫力、心理、微生物組、自我感覺」。然而,這些變化卻很少被人討論、研究。母親們被期望要壓抑自己的需求,為子女抬頭前進,把注意力都放在新生嬰兒之上。於是,Jones 就希望透過 Matrescence 一書,糾正這種情況,從根本探討母親們的身心變化。

在書中,Jones 很著意引入一些非西方、甚至後人類(posthuman)的視角來重新詮釋成為母親的意義。所羅門群島有一個名為蒂科皮亞島(Tikopia)的地方,人們會為剛剛生育小孩的女士舉行儀式,在儀式中,人們會優先祝福和照料新生母親,而非只把注意力放於初生嬰孩。除此之外,她也嘗試質疑西方社會以核心家庭養育孩子的理想,在很多文化圈,甚至是自然的動物王國如蝙蝠群落,嬰兒會由一眾非血緣關係的「他母」(othermothers)撫養。

作為一個自然科學專家,Jones 也很善於打破有關母親的生理迷思。例如在授精的過程,精子不會力爭游向卵子,Jones 認為這只是一種男性視角的「英雄神話再述」,把卵子視為「被動容器」(passive vessel)。事實上,精子需要輸卵管的細胞分泌化學物質,才能夠自如地游動和變得成熟,而在授精時,卵子必須緊緊將精子包裹起來。Jones 透過講述整個生理過程,把母親重新定位為一個積極角色,讓母親們感受到自我力量。

Matrescence 一書也有章節講述母化期對女性大腦的影響。當 Jones 記下自己懷孕初期到第一個孩子第一天上學的同時,也引用科學研究描述了母親大腦的實質變化,例如,大腦會多預留灰質(grey matter),來處理更多信息、情感和記憶。母化期帶來的身體改變,可以是永久的。例如,胎兒細胞(Fetal cells)在嬰兒出生後,依然會存留在母體數十年。除此之外,母親的荷爾蒙分泌、體格等等,也會出現根本的改變。

對於一些忽視「母化期」的人來說,Jones 的著作具有驗證作用。Jones 寫道

這是我與死亡、出生、成長、共同意識、狂喜、破裂距離最近的時刻,但在我周遭世界的定義下,這一切都是乏味的。
The closest I had ever been to death, to birth, to growth, to the co-conscious, to rapture, to rupture – was, according to the world around me, boring.

她續指:

我也曾經認為一切都是乏味的,但最終這是我經歷過最極端的社會政治經驗之一。
I thought it was boring when it’s one of the most extreme socio-political experiences I have ever been thro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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