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房無犯住?荷蘭監獄輸入「外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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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Ilya Varlamov/flickr
圖片來源:Ilya Varlamov/flickr

有房無人住,是荷蘭的新常態,但蝸居香港的你毋須羨慕,因為這些空房,都是囚室。過去 8 年,荷蘭的罪案數目下跌 25%,全國囚犯人數更在 10 年內劇減 43%,至去年的 8,245 人。供過於求之下,至今已有 19 間監獄停止運作,預計明年將會關閉更多。

監獄「人去留空」的原因之一,是荷蘭「重教輕懲」。高度設防監獄 Norgerhaven 副獄長 Jan Roelof van der Spoel 表示:「我們嘗試解決令他們犯罪的困難。吸毒的,我們幫他戒毒;暴躁的,我們給予情緒管理;缺錢的,我們提供債務諮詢。」對部分慣犯,則只判入獄兩年,並提供度身訂造的更新計劃,以致再入獄比例僅得 10%,遠低於英美兩國。

另一個主要原因,是荷蘭法官們的判刑傾向。比起監禁入獄,他們多判處社會服務令、罰款及電子腳鐐。監獄署署長 Angeline van Dijk 表示:「有時候,讓人繼續工作、與家人生活,以另一種形式服刑,其實更好。」她指出,現時監獄多用作囚禁高度危險犯,或是需要獄中服務的罪犯。「由於刑期較短,加上罪案率下跌,造成監獄出現『空室潮』。」

部分人卻批評,犯罪率下降令囚犯人數減少,純屬錯覺。他們指出,並非少人犯罪,而是少了警署,罪案依然發生,舉報卻較以往困難。反對派「基督民主黨」刑事司法發言人 Madeleine Van Toorenburg 曾任獄長,她將囚犯短缺歸咎於低檢舉率。「警方都被壓倒,無法應付工作量。然而政府怎樣回應?竟是關閉監獄。我們只覺奇怪。」

近年荷蘭關閉多間監獄,部份改建成難民收容所。圖片來源:vice
近年荷蘭關閉多間監獄,部分改建成難民收容所。圖片來源:vice

再者,監獄陸續「執笠」,亦增加獄警失業風險。工會 FNV 獄警代表 Frans Carbo 表示,同業感到「憤怒及沮喪」,年輕人亦抗拒入行,「因為前途毫不明朗 —— 你永遠不知道,任職的監獄會在何時關閉。」部分監獄雖會改建成難民收容所,能為獄警提供就業機會,但若是如阿姆斯特丹那樣,將監獄變成酒店,就難以沿用舊人。

想要保留職位,又要打擊犯罪,該如何是好?荷蘭當局竟然想到,從挪威及比利時輸入「外囚」。Jan Roelof van der Spoel 憶述:「我們的國務秘書與挪威的司法部長會面,表示荷蘭有空置囚房,可供他們租用。」進而促成此事。自去年 9 月,挪威將部分罪犯送至 Norgerhaven,現時共有 242 人。除了獄長 Karl Hillesland 是同鄉,所有獄警均為荷蘭人。

荷挪兩國的監獄制度稍有不同,後者較為寬鬆,給予囚犯更大自由度,但 Hillesland 表示,大部分囚犯都是自願「出國」,而理由之一,是荷蘭的雜貨及香煙較平。但對於囚犯的親友,出國探監始終不便,交通費亦高昂。最近,監獄就增設裝有 Skype 的囚室,來自波蘭但在挪威定罪的 Michael,就是其中一名受惠者。

「妻子忙著照顧 4 名孩子,又要上班維持生計,加上沒錢出國,難以探望我。所以我選擇來這監獄,可以讓我看到家人的臉,而不是只能通過電話聽見他們的聲音。」但生活再完善,他仍是被囚之身。Michael 坦言:「結束 Skype 通話後,感覺很難受 —— 特別在聖誕和復活節。但比起連樣子都看不見,已經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