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斜號族是新興的名詞，本地媒體也說近年愈來愈多年輕人喜歡這種工作模式，但自稱半隻腳剛踏進中年、40 歲出頭的 Ken，在 10 年前就開始不止打一份工。我問把 Ken 介紹給我的朋友，他正職是甚麼？「真的不知道。地產經紀吧？抑或保險？但我屋企寬頻有事，他都幫到我。」得不到答案，我唯有問當事人，但他居然同樣說：「真的不知怎答你。」
要知道答案，最好從名片著手，他遞上的名片，寫一個既專業又含糊的職銜：顧問。十多年前，他原本是個核數師，說是朝八晚六，但更多時是有返工無放工。有一年，朋友介紹他做保險經紀，考了牌，他沒有辭工，兼職賣保險，反應不錯，儲下足夠的客戶，才敢轉行加入保險公司做全職經紀。那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一份穩定的正職很重要。
2008 年，舊同學問 Ken，有沒有興趣做地產、合伙開地產代理公司？「那時我看見的是，保險經紀這行業有風險，於是我二話不說就決定去考牌，做了持牌人。」所謂的風險，是 Ken 認為互聯網發展蓬勃，資訊太方便，保險經紀很快就會被銀行取代；9 年後的今天回看，Ken 當年的看法不無道理，銀行賣保險固然是個威脅，不少保險公司也打正旗號不聘經紀，打個熱線電話就可以投保，方便簡單。「但地產不同，在網上買其實不可行，即使是直接買賣、不經 agent，當中其實牽涉很多爭拗、法律問題。好多人成副身家就是用來買一層樓，你一定要找一個可信的中間人幫你。」於是，他邊做保險，邊做地產，時間投放大約是四六之比。但他的工作不止於此，他還是個水機推銷員、薑黃素推銷員，只是他都不把這些說成工作，而是「幫朋友」原來也可以是一門生意。「水機本來是買來自用，薑黃素則是給父母的，吃過覺得不錯。後來在做保險時，遇上一些因為三高而無投保的客人，他們問，買不成醫療保，有甚麼可以做呢？我就介紹他們用，真的只用幫朋友的心態，提供多一個選擇，叫他們試試。我不鼓勵人全職推銷，當是輔助自己的正職會比較好。」
Ken 是經紀，閱人無數，遇過跟自己相似的年輕人很多，但 Ken 在同輩中算是異類。「後生的一代，他們做斜號，很多寧願搵少點錢、賺回自己的時間。但或許因為我有兒女有負擔，我除了可以有多點時間看孩子，其實還比以前做核數賺多好多。我有不少朋友，雖然羨慕，但不敢放棄現有的正職，尤其他們已做到中高層，機會成本大得承擔不起。我是幸運的，當年因為未結婚，如果換成是今天，我或者都唔敢。」最近，Ken 在紅磡與朋友又合伙經營雲吞麵店，「看來九唔搭八，其實我是當 freelance 幫他們做核數，做番老本行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