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貢獻最被低估的偉大發明,安全套一定能排得上名次。安妮高尼亞的「套套邏輯:安全套秘史」從公元前的古埃及人的避孕手段說起,從古至今,展開這個常人難以宣之於口的「卑微的小套套」的故事。
古人的避孕方式多樣,部分令人瞪目結舌。公元前 1850 年埃及一本醫書記載:「鱷魚糞便和蜂蜜調和後,抹在女性陰部避孕。」古埃及人性觀念開放,又偏好小家庭,曾研究出不少避孕方法,包括婦女常用汲收了殺精酸油和草藥的「棉條」、樹膠子宮帽,男人用的紙莎草造的安全套等。後來羅馬士兵也發現隨軍的山羊的膀胱和腸子等可用之材。
近代最初的安全套
16 世紀,梅毒肆虐歐洲乃至全世界,此前安全套的功用主要用於避孕,當時一名意大利學者 Gabriele Falloppio 就梅毒撰寫著作「法國病」,介紹了自己發明,繫上紅絲帶的「亞麻安全套」,將安全套泡在化學溶劑,可以防止疾病傳染,他信心滿滿地表示:「我在 1,100 個男人身上做了實驗,請萬能的主證明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被傳染性病。」撇開實驗對象下場如何,由於有殺精的意外「副作用」,這種技術之後流行了幾百年。儘管關於安全套的知識還是在 Falloppio 的實驗後迅速在歐洲普及,人們普遍認為英國人才是安全套的發明者。
莎士比亞的手套
安全套從莎士比亞時代開始得了「手套」這優雅委婉的暗稱,人們視「手套」為性的象徵,其時虛構文學對於手套的描寫也異常狂熱。耳濡目染,一個來自西班牙侍臣在伊麗莎白一世的宮殿中,寫了如此一封情信給愛人:「我因為沒有您喜歡的狗皮手套而煩惱……一個男人應該剝下自己的皮膚做一對手套,承載著他的愛和祝福,贈予他所愛慕的女士。」莎翁在其作品中同樣將「手套」隱喻用得不遺餘力,在「脫愛勒斯與克萊西達」(Troilus and Cressida)中,一對戀人春宵一度後因政治被迫分離,告別時二人交換信物——衣袖與手套——悲劇中原來透露著肉慾。
安全套的讚歌
當時不乏對安全套幽默描寫和讚頌的文學,Roger Pheuquewell 曾撰寫偽遊記 A New Description of Merryland,提醒男子們遊玩時開心一點,也要提防「危險的燥熱氣候,穿著合適的衣服……這種衣服由一種特別纖薄的材料製成,全身一體,沒有接縫,只是底部通常會束上紅色絲帶點綴。」一位大革命前在貴族圈中十分知名的法國人,於 1714 年出版了 Histoire amoureuse et badine du congres et de la Ville d’Utrecht,書中詳述安全套的用法,讚美其神奇功效:「這種出色的愛會和男人身上的英勇小子相匹配,哦,這種愛被一條美麗的絲帶綁在英勇小子上。」這些讚美寫得最綿長的,可能要數 1723 年英國聖公會教區長 White Kennett 所寫的「Ode to the Condom」(安全套的頌歌),足有 118 行,全篇歌頌安全套預防性病和節育避孕,避免女人未婚懷孕,可惜教會對此從未有任何回應。
成為眾矢之的
雖是眾人眼中的偉大發明,從古埃及而來的安全套,來到近代卻成為衛道之士的眾矢之的。19 世紀 50 年代開始,歐洲各國政府開始打著避免無知市民受淫穢思想污染的旗號,通過一系列法例。英國推出「反淫穢法」,禁售淫穢刊物,後來更有「反猥褻廣告法」,任何關於預防或治療性病的討論均屬違法,包括安全套廣告在內。這些都助長了時人對性的忌諱和無知,連維多利亞女王親兒患上梅毒都不願承認,不但沒有為他尋求治療,反將其流放到羅馬尼亞,有生產商因此在其鑽婚紀念日製造印有女王頭像的安全套贈興。在美國,科姆斯多克(Anthony Comstock)與保守勢力人士連成一線,查禁一切淫褻物品,拘捕任何教授避孕知識、售賣或者生產避孕物品的人士,在紐約掀起鋪天蓋地的安全套戰爭。直到他死前,「科姆斯多克法案」一共逮捕了 3,873 人。
儘管法律守舊,外舊內新,生產商仍然不斷鑽著法律漏洞推廣和生產出更好的安全套。直到現在,一般人仍然對安全套廣告有所顧忌,但身體很誠實,人們需要掌握性和愛的控制權,而不是被意外懷孕和受性病左右。表達愛的一種方法,就是希望保護對方,免受疾病與不安等生理和心理問題煎熬,才可大膽享受性的滿足。既然古時連腸和膀胱等都有人使用,現在 0.01 都發明了,你我都沒有不用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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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套邏輯─安全套秘史
本書斷不會令你成為性事高手,但必能讓你成為安全套的專家。小小的安全套,別人以為是荒唐下流的事物,作者卻帶你從這小玩意中,穿梭古今中外的歷史趣聞。歷史為了安全套,可以去到幾盡?將維多利亞女王的頭像印到安全套上,又算不算是另類的愛國表現?獨裁者希特拉、墨索里尼,為甚麼苦苦禁止國家出售安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