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的宿敵將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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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最強大的物種應是微生物。他們打敗人類,導致大規模傷亡的例子繁多。自從盤尼西林誕生起,人類不斷研製新的抗生素和疫苗來抗擊,但更難消滅的宿敵原來早早存在。

去年位於西伯利亞凍原的偏遠地區 Yamal 半島上爆發炭疽傳染病,約 20 人染病,一名 12 歲男童死亡。有理論聲稱,源頭是 75 年前一頭死於炭疽的馴鹿,死鹿為凍土所掩埋,直至 2016 年夏天由於氣溫高出平均,導致凍土層解封,病毒潛入附近的水土,導致超過 2,000 頭馴鹿受感染,最終傳到當地居民身上。

北極的凍土層可達幾百米深,正常情況下,夏季的溫度只會影響至 50 米深的土層,但隨著氣溫升高,愈來愈深的凍土融解,將會釋放出已經被冰封許久,甚至是一百萬年前的病毒。法國馬賽大學的生物學家 Jean-Michel Claverie 稱,凍土層是保存微生物和病毒最好的環境,因為低溫,黑暗,沒有氧氣。

早在 20 世紀初,就有超過 100 萬頭馴鹿死於炭疽,死鹿都掩埋得很淺,掩埋處約 7,000 個地點,都分布在俄羅斯北部。當然,凍土層下所埋葬的遠不止馴鹿,還有世世代代的人類,目前已有科學研究發現,1918 年的西班牙流感病毒、天花病毒,以及黑死病細菌都有可能在西伯利亞廣大的凍土層中。

莫斯科科學院的學者 Boris Revich 和 Marina Podolnaya 的研究稱,18 和 19 世紀的致命傳染病或隨凍土融解而捲土重來,尤其是埋葬那些死者的地區,1890 年西伯利亞爆發過一次大規模天花,其中一個城鎮損失 40% 的人口,死者主要埋在 Kolyma 河沿岸。120 年後,河岸已為河流侵蝕,也加速了凍土的融解。

新西伯利亞的病毒學及生物技術國立研究中心自1990年代起展開研究,測試了南西伯利亞阿爾泰共和國出土的石器時代的骸骨,以及 19 世紀初埋葬在凍土層死於瘟疫的屍體,都發現天花病毒的 DNA。2005 年美國科學家在阿拉斯加一處冰封了 32,000 年的池塘裡成功激活一種細菌,發現這種微生物早在更新世(即從 258 萬年前到 11,000 年前)就被冷藏於此。

今年 2 月,美國太空總署的科學家宣布在墨西哥一座水晶礦穴裡發現約 5 萬年前的一種微生物,抗藥性極為強大,可以抵抗目前約 70% 的抗生素。這些埋封在礦穴的微生物的抗藥性從何而來?明顯與近年醫療診治濫用抗生素無關,其一可能原因是在極少食物的環境中,細菌便要變得更頑強以對抗其他的微生物天敵。

導致凍土層融解的原因有很多,不都是全球暖化的問題,海水侵蝕,天然氣和石油等工業開採的影響,可能比氣溫上升更嚴重,遠古的細菌和病毒破土而出肆虐人間,可能又要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