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西蘭青年自殺率高企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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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 早前推出劇集「漢娜的遺言」(13 Reasons Why),探討學生自殺及校園欺凌等青少年問題,旋即引起全球關注及爭議。一些專家表示憂慮,擔心年輕觀眾看完「有樣學樣」。紐西蘭政府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該劇列為 RP18 級別,禁止未成年人士獨自收看。何以當局如此著緊?因為該國的青少年自殺率,高得令人震驚。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最新報告顯示,在 15 至 19 歲的紐西蘭青年當中,每 10 萬人就有 15.6 人輕生,比率冠絕經合組織及歐盟的成員國。相比起來,美英兩國的青少年自殺率,前者只及紐西蘭的一半,後者甚至不足其 20%。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紐西蘭分會的 Prudence Stone 博士指出,紐西蘭自殺問題嚴重,背後成因錯綜複雜,不能只靠一個統計數字分析。

自殺率高往往聯繫著其他數據,譬如兒童貧窮、少女懷孕率高或雙親同時失業等等。紐西蘭精神健康基金會行政總裁 Shaun Robinson 更指出,該國擁有「全球最嚴重校園欺凌紀錄」之一,加上極高比率的家庭暴力、虐待兒童及兒童貧窮問題,都變成年輕男女的催命符。

在紐西蘭,種族身份認同亦是青年輕生的原因。根據 2014 年的統計,毛利人(Maori)及太平洋島民(Pacific Islander)的年輕男性自殺率最高,而在所有年齡層的男性當中,毛利族人的自殺率相對高出 1.4 倍。Prudence Stone 博士指出:「此事令人震驚,亦可能是個指標,反映出我們社會的制度和文化間,滲透著何等種族主義。」

統計顯示,同一年齡層的男性當中,毛利族人比非先族人的自殺率要高。圖片來源:路透社

另外也有些言論相信,紐西蘭社會對男性的定型,是其青少年自殺率高於他國的主因。Prudence Stone 博士解釋:「紐西蘭的傳統崇尚硬漢文化。這種觀念對男性施壓,迫他們符合特定的強硬性格,成為那種愛喝啤酒的豪邁漢子。」部分勉強不來的青年人,或許承受不住壓力,自尋短見。

青少年求助熱線 Youthline 發言人 Briana Hill 認同,這種性別定型會對男性構成致命的心理負擔。「很多西方國家都有這種心態:『我笑一下捱過去就好』。但我覺得紐西蘭精神更為堅忍,相信『靠自己就能撐過去』,在其他地方你未必會有如此強烈的感受。」

紐西蘭雖有相應的支援服務,但自殺問題過於嚴重,各機構實在有心無力,疲於應付。Shaun Robinson 揭示,在過去 10 年內,有關服務需求飆升 70%,而過去 4 年,單是警方接獲有關自殺的報案已增加 30%。他批評:「當局未有好好支援青少年,讓他們有能力處理緊張、壓力及情緒和精神上面對的挑戰。」

事實上,自殺問題持續多年,早在政客的議程當中。譬如今年 9 月大選前的政治辯論,降低自殺率就是辯題之一。今年 4 月,紐西蘭政府推行全國性防止自殺政策,提出了相關草案,現正進行公眾諮詢。坊間就此爭議甚多,但無論草案最終是否通過,此舉都是喚起大眾對自殺問題關注的重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