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水」氾濫,美國老牌 L.L.Bean 放棄「一世」承諾?

A+A-
圖片來源:路透社

偶然都會聽過類似「如果有東西壞掉,以前我們會想辦法修理,現在我們只會丟棄」這種說法。上一代的消費心態,在今日看來總是特別美好,而這也是擁有 106 年歷史的美國戶外用品生產商 L.L.Bean 過去所秉持的信念:不講時髦,也不賣廉價產品,卻承諾貨物出門,一世包換。然而,承諾都有終結的一日,早前 L.L.Bean 便正式通知所有顧客,往後將不再提供一世包換的服務,取而代之,新產品的保養期只會維持一年。違背初衷的原因,是其一世保用的售後服務,於過去幾年被部分消費者濫用,短短 5 年時間,L.L.Bean 便為此百年承諾賠上超過 2.5 億美元。

以一雙耐穿耐用的 Duck Boot 聞名,並強調有壞包換、永久保用,是 L.L.Bean 屹立不倒的金漆招牌。然而,就在本年 2 9 日,公司主席 Shawn Gorman  Facebook 公開信,表明售後服務有所改變,顧客如今只能憑單據享有一年保用服務。從一世縮減到一年的理由,是現時太多人踩灰色地帶,曲解了「保用」之原意,將已屬棄置級(Destroy Quality)的衫褲鞋襪拿到店面「回水」,以圖換取新貨或現金代用券。當中甚至有不少人明顯是從 eBay、古著店或垃圾站撿回幾十年前出廠的產品,聲稱是自己用壞了,由於根本破爛得無法修理,就順理成章博得新品替換。濫用的比例,在過去 5 年大幅上升一倍至 15%,為 L.L.Bean 帶來沉重的額外開支。行政總裁 Steve Smith 接受外媒訪問時大為感嘆:「這個數字讓我們難以置信。從營商立場來說,這已到達無法承受的程度,不但不合理,對其他消費者亦不公道。」

過去百多年都不曾「回水」氾濫,何以換貨要求突然暴增?L.L.Bean 對此深表無奈,最主要原因是太多人在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回水」經歷,讓取巧圖利之法從偶一為之變為見怪不怪。不少顧客都聲稱自己成功用殘破的 L.L.Bean 產品,年復一年地換到他們的最新商品,甚至連穿著幾十年的舊衣物都成功退換。譬如說,有人嘗試把祖父塵封 2、30 年的衣服統統拿去「回水」,結果得到 350 美元(折合約 2,740 港元)現金券。這些成功個案於網上流傳,隨即便朝更為糟糕的方向發展,讓一批本身從沒買過 L.L.Bean 產品的人,開始以「搵著數」的心態四出尋找廢品,繼而叩門圖利。

關注消費者權益的 ConsumerWorld 創辦人 Edgar Dworsky 對此亦表示同意,認為不限次數的換貨服務,無疑讓 L.L.Bean 承受極大風險:「當然沒有一世保用那麼完美,但一年保養其實也是相當照顧消費者的做法。再者,容許無限換貨,變相就是打開了濫用之門。」

然而,不管理由如何充分,L.L.Bean 還是違背了當初的承諾。而且過去他們亦一直標榜自己的一世包換服務,以突顯自己跟其他服裝品牌相比,售後服務稍勝一籌。是次決定明顯引起一些資深顧客的不滿,不少人都在 Facebook Twitter 表達對 L.L.Bean 感到失望,並失去以 L.L.Bean 作為購買衣物首選的意欲。

針對這一點,從事市場研究的 Jay Baer 接受 CNBC 訪問時提到,這或許是 L.L.Bean 一個錯誤的決定。事實上,相比起如今以 30 日有壞包換作為品質保證的 AmazonL.L.Bean 的新保養期限仍然較之長 11 倍,卻完全沒有獲得消費者嘉許。Jay Baer 形容:「他們過去經營了一個有別於主流市場的品牌形象,在顧客之間產生話題,如今無疑是表達了『我們不再這樣做了,我們現在跟其他品牌並無分別』。」

「有趣的地方在於,如果 L.L.Bean 只是一家初創公司,能夠提供一年保養,保證不會受到批評,大家甚至會非常欣賞他們的售後服務。」Jay Baer 一語道破,沒有公道不公道,顧客無論如何都只會考慮自己利益:「他們只會覺得有些原本享有的東西遭到剝削,待遇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