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朝會談:怎樣才確保北韓是「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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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恩試射導彈後開懷大笑。 圖片來源:路透社

杜林普與金正恩下月破天荒會談,金正恩更聲言願意商討「無核化」,但核武專家普遍都不感樂觀。即使雙方達成具體協議,如何證實北韓放棄核武已經是困擾專家的大難題,史丹福大學核武專家 Siegfried Hecker 坦言:「核武很易隱藏,我們根本不會知道。」

加州明德大學蒙特雷國際研究學院(Middlebury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東亞項目總監 Jeffrey Lewis 指,「無核化」(denuclearize)這個虛詞留給雙方很大的斟酌空間,但肯定金正恩不會銷毀目前手上的核武,最大可能是承諾停止再測試核武或彈道導彈。

因此雙方最終能否達成具體協議,其實關乎三個問題:

  1. 杜林普能否就金正恩繼續擁有核武談妥條件?
  2. 否則,金正恩能否最少說服杜林普,他最終會解除核武?
  3. 最後又如何保證金正恩不會隱藏核彈、導彈或核設施?

最後一個問題最困擾核武專家。

專家指要得知北韓收藏核武的確實位置相當困難。 圖片來源:路透社

專門研究監測核武的明德大學蒙特雷國際研究學院高級研究員 Melissa Hanham 指出,現時外界根本不知道北韓如何製造和配置核武,亦不知道他們如何安裝核彈頭,以及背後的各種安全機制,因此:「我們只能推斷他們的核戰策略,從而估計他們收藏核武的位置。」

她認為假如雙方真的達成協議,美方亦只能夠首先相信北韓提供的資訊,又難以得知對方是否披露所有詳情,北韓可能會聲稱是「無可奉告」的軍事機密。她說:「到時候美方便要決定:我們是否要掉頭離開?」

Siegfried Hecker 於 1986 至 1997 年間,於二戰期間建造原子彈的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任職總監,曾多次代表美國視察北韓寧邊核設施。他形容北韓代表在視察期間總表現得「客氣而專業」,而對方展示的所有東西,都旨在要他傳遞訊息回美國。

Siegfried Hecker 在 2008 年視察寧邊核設施。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前美國總統小布殊(George W. Bush)在 2002 年稱呼北韓為「邪惡軸心國」之一,而 Hecker 就在兩年後首次視察寧邊核設施,北韓代表竟親自向他承認,他們正在再處理鈈元素(plutonium)燃料棒,屬製造核武器的重要材料。北韓代表更親自把裝有鈈元素的密封玻璃罐拿進會議室。Hecker 對此記憶猶新,並結論指出:「他們想要的只是展示最多的證據,好讓我回國向小布殊政府報告:他們已經擁有核武。」

雖然北韓曾經根據第 5 輪六方會談協議,在 2008 年拆除提煉鈈元素所用的冷卻塔,以示停止發展核武的決心。但 Hecker 在 2010 年 11 月 12 日最後一次視察時,卻驚訝地目睹 2,000 台用作濃縮鈾元素的新型離合機,意味著北韓在拆除冷卻塔同時,走上另一條通過濃縮鈾製造核武的途徑。

Hecker 警告「無核化」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事,他呼籲美國政府必須有周詳策略才能迫使金正恩逐步解除核武。但依據過往經驗,他對此不抱期望:「如果我們不知道它們的位置,如何證實它們不存在?如何證實他們解除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