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財困,種大麻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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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在貝卡谷地種植大麻。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黎巴嫩東部敍利亞邊境,有一片肥沃土地名為貝卡谷地(Bekaa Valley),當地人一直在此公然種植大麻,換取富足生活。他們甚至擁有龐大的私人軍火,使貝卡儼然法外之地。縱使政府嘗試打擊當地的大麻產業,往往亦只是徒然。不過,在國家財政緊拙下,黎巴嫩政府正準備考慮允許種植藥用大麻,創造經濟成果

早在鄂圖曼帝國時代,大麻已扎根於貝卡谷地,直至現代,當地人仍持續種植大麻。1975 至 1990 年黎巴嫩內戰(Lebanese civil war)期間,貝卡的大麻產業到達高峰,估計每年非法出口量為 2,000 噸。敍利亞戰爭亦再一次促進該產業,當地農民指,全因政府把注意力轉向邊境安全,無暇打擊大麻事業,於是由 2012 年起,他們的貿易量增加了一半。如今,大麻每年為當地人帶來 1.75 至 2 億美元收入。據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UNODC)2017 年的報告指,黎巴嫩是世界上第四大大麻生產國。

政府過去亦有打擊大麻種植,但往往無法連根拔起。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過去,政府曾採取不少取締行動,但大麻草很快便「春風吹又生」。現時,黎巴嫩的債務問題嚴重,其債務佔 GDP 比例達 153%,為全球第三高國家。是以,政府向著名的麥肯錫公司(McKinsey & Company)尋求諮詢。麥肯錫本月呈予總統 Michel Aoun 一份挽救經濟的五年計劃中,便包括藥用大麻種植及出口合法化的提案。經濟部部長 Raed Khoury 表示支持,令此建議更受關注。部長直言:「我們擁有世上最高質素的大麻。這個行業,或能為國家帶來 10 億美元的收入。」

目前在貝卡谷地上,一系列勢力龐大的家族,正控制著黎巴嫩的大麻產業。他們運用多年來賺得的財富武裝自己,當生計受到政府威脅時,可與警察及軍隊對抗。Qassem Tlaiss 作為家族代表,認為人們之所以從事非法種植,問題出於政府本身。Tlaiss 表示,政府多年來忽視當地發展,居民無以為生只能挺而走險。而當局因定期試圖摧毀作物,導致槍戰發生,衝突又使他們更為貧困。加上政府向谷地所在的巴勒貝克-希爾米勒省(Baalbek-Hermel),發出約 42,000 份與毒品交易有關的通緝令。「這是導致貧困的原因之一。那麼多人被通緝,沒有人可以找到工作。」

「他們完全同意,這是改革黎巴嫩經濟的重要一步。」早前,政府官員曾向 Tlaiss 提出建議,向現有的種植者發放許可證。麥肯錫公司目前的計劃,仍未知是否要求政府與貝卡的農民合作,抑或由政府重建大麻產業。不過,貝卡谷地的大麻產業,持分者並非只有政府與豪族,真主黨(Hezbollah)的勢力亦不容小覷。

「真主黨必會反對計劃。他們希望這個地方繼續貧困,以吸引年輕人為他們而戰,他們是左右黎巴嫩政局的力量,可以隨心所欲。」Tlaiss 指,真主黨的軍事力量,甚至足以與黎巴嫩軍隊相比,而貝卡便是真主黨的大本營。對此,黎巴嫩比布魯斯銀行(Byblos Bank)首席經濟學家 Nassib Ghobril 亦持類似立場:「假如回顧黎巴嫩嘗試改革的歷史,會發現一切皆被政治左右,對雙方來說,這只是零和遊戲。若推動改革的一方獲得掌聲,則等於對手的失敗。」

即使各政治勢力達成共識,黎巴嫩貪污腐敗的體系,亦往往令政策事倍功半。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發表的腐敗指數,黎巴嫩在 180 個國家中,排名為第 143 位。不論經濟改革的措施是甚麼,若根本的問題未有解決,改革前路都只會困難重重,大麻再多也成不了救國的「特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