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藥旅遊:為何 TikTok 網紅拍攝吸毒者?

A+A-
美國費城社區鴉片類毒品、喪屍藥等交易猖獗。 圖片來源:Fatih Aktas/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喪屍藥旅遊」(tranq tourism)是近來抖音國際版 TikTok 的討論話題之一,這類影片主要拍攝注射鎮靜劑或服用藥物的「癮君子」,有些是偷拍,有些可能是趁對方服藥後迷迷糊糊時拍攝。這些影片基本上沒有內容,但觀看次數破百萬,令人不禁要問:拍攝吸毒者的用意是甚麼?

美國費城北部的低收入社區肯辛頓(Kensington) 毒品猖獗,2021 年開始出現一種新興鎮靜劑毒品甲苯噻嗪(tranq),其副作用讓人難以直立,因此許多人稱它為「喪屍藥」,毒癮者服用後眼神渙散,行走緩慢,猶如喪屍;最嚴重的副作用則是皮膚潰瘍。甲苯噻嗪只獲批用於獸醫用途,由於它不是鴉片類藥物,無法透過納洛酮做緊急治療,因此死亡案例更多。而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DC)報告稱,2019 年 1 月至 2022 年 6 月期間,檢測到致命鴉片類藥物過量的比例上升了 276%。

甲苯噻嗪迅速蔓延到美國各地,在費城等地區激增,吸引不少 TikTok 網紅到這些地方「朝聖」拍攝毒癮者服藥後的精神狀況,他們之所以這樣做,無非因為賺錢。

在上傳到 TikTok 等社交平台的影片中,大部分毒癮者都是在服用甲苯噻嗪後,於不清醒、難以許諾的狀態下被拍攝,有時還會被問及私生活。拍片者可能只是短時間訪問社區,對區內環境不太熟悉;透過拍片,觀看次數愈多,他們的錢賺得愈多。

肯辛頓非牟利組織 Savage Sisters 的創辦人 Sarah Laurel 認識一名毒癮者,對方被拍下服藥情況,影片在網上爆紅,而他獲得 50 美元。Laurel 說,目前有超過 150 個頻道報道肯辛頓及這裡發生的事,她希望拍攝者停止進入社區,因為這種行為是「剝削,並從我們正在經歷的事情中獲利。​​」

這類影片經常拋出「幫助」或「提高意識」等關鍵字,拍攝者試圖解釋自己製作內容的原因,而影片中被拍攝者的樣子很少或很模糊。經營 YouTube 頻道 Kensington Daily 的影片製作人坦承這樣做主要是為錢,觀眾幾乎沒有任何方式可以捐錢或幫助片中的弱勢社群。

研究成癮問題的臨床心理學家 Geri-Lynn Utter 指出,這些影片令毒癮者看起來像動物園內的動物,而不是需要幫助的人,他批評拍攝者的行為等於剝削。「來自歐美各地的人湧入這個社區,並將手機或相機對準這些人的臉。」不過內容創作者 Jeff 認為如果將賺到的資源重新投放社區,此類拍攝就合乎道德,以他為例,他每月的收入約為 1,000 美元,為毒癮者購買傷口護理用品和衣服等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