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o list:讓人本末倒置的生產力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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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之中,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處事風格。部分精於規劃的人,可能會不斷更新他們的行程表,或每天都為自己準備一張「待辦事項清單」(to-do list),直覺認為會更有條理,提高工作效率,完滿解決日常工作。不過,有人認為這不過是生產力假象。

「他們只是以錯誤的方式,將錯誤的動力灌輸給大腦。」Quartz 專欄作者 Lila MacLellan 表示,以 to-do list 鞭策工作進度的人,反而會將注意力集中在一些容易量化的任務上,以便輕鬆『完成』,欺騙自己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事實上,to-do list 變相令瑣碎雜務感覺上更為迫切和重要,使人們優先處理那些看似當務之急的事情(例如覆電郵)。與此同時,其他非緊急事情,則彷彿有較多時間慢慢處理。

專營線上表格的軟件開發公司 JotForm 創始人 Aytekin Tank 同樣指出,to-do list 是一個華而不實,錯誤並無法增加效率的做法,而且,更糟糕的情況下,甚至讓人們本末倒置,拖延了最需要緊急處理的工作。

「在我們的生活中,幾乎所有人都曾成為 to-do list 的受害者。」Aytekin Tank 在其公司網站撰文提到:「因為我們從小學開始已聽取了別人的建議,就是『製作一份 to-do list 然後著手解決問題』。理論上它很有用,但實際上,當你開始寫這張清單時,你會發現一個重大問題。」

近日在訪問中透露工作壓力問題而成為風雲人物的特斯拉(Tesla)創辦人 Elon Musk,再度成為反面教材。「他是當世最聰明的人物之一。但即使如此,他仍逃不過這個問題,低估了工作所需要的時間長短。」

眾所周知,Elon Musk 已一再趕不及由他本人訂下的生產目標和發佈日期,慣性遲到、不達標,成為他輝煌人生的一大污點。在接受「華盛頓郵報」訪問時,Elon Musk 曾說:「我想,我確實是有時間觀念的問題…… 我是一個天生樂觀的人。否則我都不會開發汽車或火箭吧,我試圖盡我所能地準時。」

這番話卻引起了 Aytekin Tank 的另一聯想。「最近有項研究指出,我們能準確估計出一件事所需時間的機率,其實只有 17%。」他形容,即使早已為自己準備好 to-do list,到頭來人們還是樂觀地假設了自己能迅速解決每項事情,以致為每項工作預留的時間,也總是比實際上所需要的倉促得多。「那一張以咖啡因作燃料的 to-do list 上,我們為自己的一天預載了極其漫長的任務,而我們總以為『幾分鐘就可以完成』。」

結果,to-do list 上的項目只會滾存到明日,然後累積。Aytekin Tank 坦言,to-do list 本身就是一張讓人一直感到挫敗,從不可能被完成的清單。

再者,to-do list 的真正「功用」,可能是作為掩飾,讓人們迴避那些最重要但又不想處理的事情。它的出現,只能令人們的工作進度看似很好:「而不幸的是,通常我們最不想做的事情,往往就是實際上最需要馬上處理的事情。」

因此,Aytekin Tank 提出了另一套能幫助人們完成工作的思維:Hunter Method(狩獵法則)。並不需要定下完整的工作清單,只需要選擇一項事情,並成為你當日的工作重點(即使它不需要用上一整天時間)。

「要先考慮,在你今天能夠完成的事情之中,哪一項的影響性是最大的。如果想不到,那我給你一個暗示 —— 通常就是你心裡最不想做的那件事情。」

「想到之後,建議你買一疊厚厚的便條紙在桌上。寫下你想要完成的那一個目標,貼在電腦附近,然後開始工作。任何時候,當你覺得不專心了,或者你突然有股衝動想去檢查電郵,停下來,看看你的便條紙,然後繼續專注你當天的狩獵目標。」

完成了當天的狩獵目標後,你隨時都可以回頭處理其他優先程度較低的工作。Aytekin Tank 的建議來自 Gary Keller 的一本暢銷書 The One Thing,書中同樣主張人們每天挑選一項最優先事情,以免自己陷入像倉鼠輪似的 to-do list 之中。

Lila MacLellan 則形容,這種工作思維跟來自大文豪馬克.吐溫(Mark Twain)的名言頗有共通之處:「每朝起床時,第一件事是生吞一隻青蛙,你今天接下來的時間都不會太糟糕。」(Eat a live frog first thing in the morning and nothing worse will happen to you the rest of the day.)

跟 to-do list 相反,只做一件事,而且那件事本身就是清單上最不想做的 —— 一隻難以入口的活青蛙。與其留待最後才解決,倒不如一開始就完成。而且,跟無止盡亦不會讓人感到快樂的 to-do list 相比,那隻「青蛙」並不是一件毫無意義的工作或瑣碎事情,它不但是今天最重要、最有影響力的事情,Aytekin Tank 說:「當完成了它,你會覺得更滿足。」

Aytekin Tank 認為,Hunter Method 不但有效,而且是人類的原始思維。因為人類祖先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食物充飢:「如果那一天獵人有成功狩獲獵物,他和他的家人就有食物。如果失敗,就沒有了,就這麼簡單。」

他補充道:「他們才不會有時間檢查電郵,參加浪費時間的會議,或繼續回覆電郵。他們更加不會有時間為自己寫一張 to-do l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