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故鄉嫌棄的 Vespa,優雅之路還可以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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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那亞居民 Corrado Nicora 認為,Vespa 雖已成為一種復古產品,但它仍然是一種重要的城市記憶。 圖片來源:路透社

誕生於意大利的 Vespa(偉士牌),至今已有超過 70 年歷史。這台風行全球的「綿羊仔」,曾接載過不少經典電影角色,優雅的底座加上簡潔俐落的車身設計,於戰後時期標誌著個人自由以及充滿活力的現代都市生活,今日仍是復古迷和收藏家的最愛。不過,昔日的城市吉祥物,今日卻成為城市環保政策針對的目標,尤其是在它的故鄉意大利。

作為意大利工藝和城市象徵的 Vespa,在該國隨處可見 —— 除了北部古城熱那亞。「衛報」引述一位熱那亞居民 Corrado Nicora 的經歷,他曾在陳列室看中一台橙色 Vespa GTS 300,最大問題是,它只在意大利境外出售,要在熱那亞購買的話,進口車型需要額外付費。全球無數車迷和收藏家都對 Vespa 寵愛有加,但熱那亞政府並不歡迎它的出現。

諷刺的是,開發和生產 Vespa 的意大利車廠 Piaggio,其創始人 Rinaldo Piaggio 便出生於熱那亞,而 Piaggio 最初的車廠亦位於該市的 Sestri Ponente 區。在某種意義上,熱那亞是 Vespa 的誕生之地。

舊式輕型電單車成為歐洲環保政策的頭號打擊對象。 圖片來源:路透社

熱那亞約 60 萬人口,擁有汽車的市民,是威尼斯以外,整個意大利最少的。而擁有電單車或輕型電單車,則有 18 萬人,佔人口比例甚高,但當中只有 2 萬人擁有這座 Vespa 名城最為人熟悉的標誌車型。

原因是熱那亞政府一直以廢氣排放問題,想盡辦法取締市內行駛的 Vespa。在 2016 年,時值 Vespa 誕生 70 周年,熱那亞卻實施了一項大煞風景的決定。政府首次宣佈,為了有效減廢,遏止空氣污染,一律禁止在 1999 年前出廠的輕型電單車於上午 7 時至晚上 7 時進入市中心路段。

當時的新規例,變相令熱那亞全市的 Vespa 禁止行駛,隨即惹來民眾的騷動不滿,包括在 Twitter 上發起 #lamiavespanonsitocca(別碰我的偉士牌)的 Hashtag 抗議,由於反對聲音極大,政府最終放棄了這條禁令。

然而,熱那亞新任市長 Marco Bucci 已經擺明車馬,將再次實施同類政策。當地政府暫未透露今年稍後公佈的交通新例細則,但表明會優先考慮發展電動車,並向使用者提供電力補貼。

「我們必須取締污染最嚴重的輕型電單車,它們將不再出現在市中心。」比起前任市長所引發的禁駛爭議,Bucci 立場雖然堅定,做法則相對柔和,承諾將給予合適的過渡期,安撫了該市的 Vespa 車主。「但我們的施政方向是鼓勵大眾轉移到電動車,基於這一點,二衝程輕型電單車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儘管熱那亞要趕絕 Vespa 的決定,觸怒了該市不少忠實支持者,但在意大利以外,舊式輕型電單車確實已成為歐洲環保政策的頭號打擊對象。據指出,Vespa 二衝程引擎所產生的空氣污染物,是四衝程引擎的 30 到 50 倍。全球排放規例逐年增加,歷史悠久的 Vespa 亦正面臨被各國封殺的命運。阿姆斯特丹今年已禁止 Vespa 於 2011 年前的出廠型號進入低排放區域,在 2016 年,巴黎亦全面禁止 2000 年前的出廠型號於工作日的白天行駛。

不過,熱那亞的 3 個 Vespa 車會及電單車協會,始終質疑地方政府對 Vespa 嚴重污染的指控。他們認為,政府針對高排廢量的 Vespa 舊車型,事實上在該市僅存 3,000 台,跟停靠在港口的遊輪相比,污染問題根本微不足道。據他們提供的統計數字,在 2011 年,來自電單車的二氧化氮廢氣僅 41 噸,但來自港口的則高達 3,176 噸。

意大利以至全歐洲的輕型電單車銷量正持續下降。 圖片來源:路透社

取締 Vespa 未必只是 Bucci 或熱那亞政府的目標,同時是市場趨勢。放諸意大利,輕型電單車的銷量正持續下降。在 1980 年,全國總共賣出 60 萬台輕型電單車,但到了 2014 年,全年僅售出 27,000 台。從 2017 年首季至 2018 年間,歐盟的汽油輕型電單車登記率更大跌超過 4 成。連 Piaggio 英國發言人 Nick Broomhall 也承認:「整個電單車和和輕型電單車行業正陷入困境,因為它們不再吸引年輕人了。有錢的話,年輕人首先會考慮買智能產品。」

曾經是城市吉祥物的「綿羊仔」,如今逐漸變成拖累現代城市發展的高污染商品。為爭取市場和政府支持,去年 Piaggio 就進入環保時代,開發電動版 Vespa,並預計今年正式上市,或剛好能配合熱那亞即將頒佈的交通新例。

當然,對 Corrado Nicora 這些老粉絲來說,Vespa 始終新不如舊。「雖然 Vespa 已成為一種復古產品,但它仍然是一種重要的城市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