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援助北韓 —— 金正恩真正關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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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軍工廠生產食品的金正恩。 圖片來源:路透社

北韓近日傳出嚴重乾旱,導致糧食供應危機。為此,南韓宣佈提供價值 800 萬美元的人道主義援助。時值北韓核問題膠著,南韓及其他國家的人道援助,會否成為改善契機?假如有此「幻想」,或許過於天真。長期報道北韓消息的記者 Bradley K. Martin,於「亞洲時報」撰文分析 —— 對金正恩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比鞏固金氏統治更重要。

是次北韓的糧食危機傳得沸沸揚揚。早前,聯合國亦對當地食物短缺表示「嚴重關切」,世界糧食計劃署、糧食及農業組織的聯合報告指出,去年北韓作物產量達到自 2008 年以來最低水平,估計現時全國人口中約 4 成,即 1,000 萬人迫切需要食物。報告更呼籲人道援助北韓人民:「假若不採取適當及緊急的人道主義行動,5 至 9 月的欠收季節,或會令危機惡化。」

危機之嚴竣,即使北韓官方亦無法否認。官方媒體稱,今年平均降雨及降雪量,處於 37 年來最低水平。截至 5 月初,全國僅錄得 53.3 毫米降雨或降雪量,國營媒體朝中社形容此為「極度乾旱」。不過,承認出現危機,是否等於向外界發出求助訊號?Martin 認為,金正恩雖然歡迎糧食援助,但前提是自己毋須為此付出任何代價,或因此阻礙其計劃。對金氏來說,飢荒問題並不是甚麼優先事務。

今年 2 月,由飛機窗口拍攝平壤以北的農田照片,已可見乾旱的影響。 圖片來源:ED JONES/AFP/Getty Images

南韓總統府表示,首爾提供的人道主義糧食援助計劃,已獲杜林普支持。文在寅稱,是次援助可幫助有需要的北韓人、減少國家過量的大米儲備,並打破美朝核僵局。Martin 亦特別提到,文在寅提供的援助,旨在挽救河內峰會破局後的美朝關係。但北韓對相關論述並不領情,官方宣傳網站 Maeri 評論道:「南韓大肆宣傳人道主義項目…… 有助兩韓關係取得巨大進步。這是欺騙公眾情感之舉,以及對同族人民的不尊重、無理行為。」

Martin 補充,金正恩全盤心思都花在捍衛家族政權身上。是以,他更看重南韓及美國領導人的注意力,是否集中於本人身上,而非向對其無足輕重的北韓人民提供援助。他續引述 Maeri 評論對南韓的指責:「只有空洞、似是而非的言論…… 就想獲得成果」、「無視兩韓之間的『根本問題』」、「嘲弄國家未來發展路向、韓朝關係展開新篇章的願景」。那麼,甚麼措施對平壤而言才不「空洞」?Martin 稱,北韓要求先解除國際社會的核制裁,包括重新開放開城工業區,讓兩韓合資企業再次運作。

至於北韓人民,在政權漠視的態度下想要取得溫飽,則全由「階級成分」決定。據由脫北者經營的南韓媒體「每日北韓」報道,一名被押到北韓會寧市勞改營的女性,在監獄中享受所謂的「自助餐」,即「讓她嗅聞著桌上食物的氣味『取得溫飽』。該名女性最終死於獄中,因為當局對她毫不在乎。」

過去,朝鮮人權委員會(HRNK)非常駐高級顧問 Robert Collins 的研究亦表明,北韓人的營養不良程度,與由政權授予的社會地位,有著密切關係。Martin 解釋,假如屬於平壤居民,則相當於政府認可其忠誠,除非處於 90 年代中飢荒最嚴重的時候,這些人仍會有不錯的糧食供應。但如有親人曾是地主階級,被驅逐至北部地區,那麼他們獲得足夠營養的機會便很低。至於身處勞改營的人,則已被國家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