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金正恩從大革命學到的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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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媒體發布兩張金正恩青年時代照片。 圖片來源:JUNG YEON-JE/AFP/Getty Images

早前傳出北韓因美朝峰會破局,處決多名負責官員。事件仍未被證實,但繼承金氏政權的金正恩,無疑一併繼承父祖的極權統治。近日,「華盛頓郵報記者」Anna Fifield 出版新書 The Secret Rise and Rule of Kim Jong Un,揭露金正恩童年時期的成長細節、如何從小培養成暴君。

書中提到,金正恩的寂寞童年,主要在首都平壤一座豪華大宅,以及沿海城市元山的私人海灘住所度過。與其他北韓兒童相比,金正恩物質生活富足。其父兼北韓領導人金正日,為兒子提供一切玩樂所需,包括最新的 Mario 電子遊戲、彈珠機等。小金正恩擁有的小玩意種類,比歐洲任何玩具店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是國內禁止的西方流行電影,在其私影院亦照播無虞。

小金正恩在北韓享受的特別待遇不止於此。據指,年輕的金正恩雖然酷愛模型飛機、船隻,但早於 7 歲,他便已擁有真正的車輛。金正日指示改造一輛汽車,讓金正恩自小享受駕駛樂趣;11 歲的他,更擁有一把與小孩身份不相稱的 M1911 手槍。

Fifield 認為,金正恩自小已備受尊榮呵護,其實是訓練成為領袖的一部分。「這個小男孩長大後,會認為自己是十分特別的人。」金正恩成為「特別」的存在,亦可於其 8 歲「生日派對」一窺。一般孩子的生日派對,往往會呼朋喚友慶祝一天,但當日的金正恩,穿著黑色西裝及領呔,接受國家的高級官員幹部獻花。

除了自小培育,金正恩能在金正日諸子中突圍而出,其強悍的個性亦可能是原因之一。相比叛逆且被「流放」到澳門生活的金正男、內向的金正哲,金正恩可能是金正日眼中更理想的繼承人選。曾是金氏家族廚師的日本人藤本健二憶述,第一次與 6 歲的金正恩見面時,穿著小軍裝的金正恩拒絕與自己握手、目露兇光:「就像在說:『你這個可惡的日本人。』」

1996 年,12 歲的金正恩化名「朴恩」(Pak Un,音譯)到瑞士留學。據其舊同學稱,金正恩學業成績不太好,且脾氣相當暴躁。身邊同學說其難以聽懂的德語時,金正恩會用腳踢向同學、吐痰。此外,當癡迷籃球的金正恩穿著代表公牛隊球星 —— 米高佐敦的 23 號球衣出場時,亦露出熱衷競爭的一面。據指球場上的金正恩表現甚具侵略性,而且經常口吐髒話。

標註攝於 2001 年金正恩的照片。 圖片來源:路透社

金正恩在瑞士以兒子的身份,與姨母高英淑(Ko Yong Suk,音譯)、姨丈李江(Ri Gang,音譯)同住。高英淑向 Fifield 透露,1998 年與丈夫出逃美國前,自己一直嘗試為金正恩創造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他的朋友會過來坐,我為他們弄小食。這是一個十分正常的童年,有生日派對和禮物,與瑞士的孩子一起玩。」然而,高英淑的說法與前述同學對金正恩的印象相去甚遠。Fifield 認為,改變在於金正恩學會了,若跟外面世界一樣地生活,則自己「只是毫不起眼的一個人」。

Fifield 進一步指:「留學那些年的經歷,不會說服金正恩改變自己的國家。反而令他明白,要將祖父和爸爸神格化、制度永恆化的必要。」留學瑞士的金正恩,學習人權領袖馬丁路德金、曼德拉、法國大革命如何改變社會的課程。金正恩與同學們接受的教導是:由於人民對無法改善生活感到不滿,終於爆發革命。但 Fifield 在書中問道:「金正恩有從法國大革命中學習嗎?」作為獨裁者的金正恩,學到的是:「假如要繼續極權統治、阻撓異議,則需要令人民感到生活正在改善。」

殘酷手段仍在繼續,但金正恩治下,北韓人有更大自由以私人身份賺錢,至少可以購買智能手機、在西式食肆用餐,塑造生活水平提升的表象。也許如 Fifield 所言,這是少年金正恩從大革命學到的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