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 Youtuber:學校沒教的史太林大清洗,由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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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仍有不少俄羅斯人相信,史太林當年的鎮壓是迫於無奈。圖片來源:вДудь / Youtube

官方不斷漂白,歷史書隱去殘酷歷史,對於史太林執政時展開的「大清洗(Great Purge)」整肅運動,許多俄羅斯青年都不曾聽說。有見及此,當地的 YouTuber Yury Dud 拍攝有關這場政治鎮壓的電影,令國民重新正視這段沉痛歷史。

Dud 在其電影 Kolyma: The Home of Our Fear 中說:「在我一生中,一直聽到父母說『小心,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這是危險的。除此之外,我們是普通人,不要去定性任何東西。』我的父母是極好的人,但我想了解,老一輩的恐懼來自何處?為何他們確信見義勇為、無論多麼小的事情,都必然會受到懲罰?」這一連串的問題,正是電影的起點。

在電影中,Dud 調查了俄人對權威的「主要恐懼」,以及那如何引致該國的政治宿命論和社會消極態度。 他發現恐懼的根源來自史太林的紅色恐怖,這是 20 世紀俄國史中至為黑暗但仍未平反的部分,逾 1,600 萬名無辜人民被迫在非人道條件的勞改營中工作,被剝奪了自由及健康。估計至少 200 萬人因被定性為政治犯或屬於少數民族而被殺,但許多秘密檔案至今仍未研究完畢,故此仍非最終數字。

史太林由 20 年代中期開始執政,直到他在 1953 年去世為止,俄國大部分地區陷入癱瘓,特別是在 30 年代後期、與大清洗相關的大規模屠殺之後。由於主流輿論從未以批判方式處理獨裁者的歷史,所以史太林至今仍具爭議性,特別是在老年人眼中,這位獨裁者既與內部種族滅絕有關,卻也與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有關。

Dud 並不打算重新教育他父母那一代,他把目標放在年輕的俄人身上。這是基於調查發現,在 18 至 24 歲的俄羅斯公民當中,逾半數人從沒聽說過史太林的鎮壓。這也難怪,因為教科書及大眾媒體都迴避這個「難題」。

Dud 本來是體育記者,後來自立門戶,利用 YouTube 平台訪問不同名人。圖片來源:вДудь / Youtube

對科力馬(Kolyma)這個曾因勞改營而臭名遠播的遠東地區進行調查,是 Dud 的 Youtuber 生涯新領域。他扮演歷史學家及當地研究者角色,同時站在紅色恐怖受害者後代的角度,在片中訪問了不同人士,包括科羅廖夫(Sergei Korolev)的女兒 Natalia。科羅廖夫是科學家及太空研究先行者,在 1936 年至 1938 年的「大清洗」期間,遭受虐待及監禁。垂垂老矣的 Natalia 以精準及有力的言辭,吐露當年家人被如何對待,以及她作為「叛徒」的孩子所遭受的苦難。

在拍攝過程中,Dud 前往與史太林紅色恐怖相關的地點。他與攝製隊由馬加丹(Magadan)地區開始走了 2,000 公里,穿過冰天雪地,前往雅庫茨克(Yakutsk),再沿著科力馬河(Kolyma River)及由勞改營囚犯建造的同名高速公路。該路也被稱為「骸骨之路」,因為在建造過程中死亡的數千人,遺體被埋在道路下面,而「科力馬」這個名字,則成為史太林集中營系統的代名詞。

俄羅斯著名喜劇演員 Efim Shifrin 在片中說:「恐懼是一種黏性物質,很難擺脫它。」他作為當年受害者的兒子,表示一生都受這種潛移默化的恐懼影響。Dud 在電影結束時說道:「科力馬不是我們的過去,而是我們的現在,而恐懼是自由的主要敵人。」若要釋懷,就只能承認過去及互相尊重,「這是我們使國家適應未來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