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魔法」:和理非的最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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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 9 日,有柏林示威者用單車鎖互相緊扣,進行「反抗滅絕」示威。 圖片來源:Christoph Soeder/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在這次反送中運動,香港示威者用了多種不同的武器,如汽油彈、鋼棒、磚頭,甚至昆蟲,其中一樣較少討論的工具是鎖鏈,示威者有時會以鎖鏈把警署、地鐵站出口鎖起來,以防止速龍小隊突擊。在近年,鎖鏈是外國非暴力抗爭的象徵,也是示威者常用的武器,而且用得出神入化,就例如近日的反抗滅絕(Extinction Rebellion)行動,令各國政府頭痛不已,甚至開始立法規管。

在外國的和理非示威,有「緊鎖戰術」(lock-on)的傳統,示威者以單車鏈、手扣、或者各種大鐵鎖和鋼管,把自己緊鎖在一個地方,進行公民抗命。其中最早的例子,是女權主義者 Muriel Matters,她致力爭取女性投票權。從前,英國女士不單沒有投票權,旁聽會議,也要在英國下議院女賓廊(The Ladies’ Gallery)隔著鐵欄觀看。在 1908 年,Muriel Matters 和友人 Helen Fox 把自己鎖於女賓廊的鐵欄上,高叫口號,發表演說,國會職員無法把她們的鎖鏈解開,只能把整個鐵欄拆掉,然後帶走她們,整場運動別具象徵意義,十年後,部分英國女性被賦予投票權。

到了往後日子,各地示威者,尤其是女權示威者和環保示威者,也活用鎖鏈作為工具。另一宗經典案例是 1965 年布里斯本,當時昆士蘭政府明文禁止女性享用酒店酒吧,女權主義者 Merle Thornton 和 Rosemary Bognor 把自己緊鎖在酒吧前台的鋼製扶手,以示抗議,整場事件揭露澳洲社會男女不公,被視為該國女權運動的一大轉捩點。到了 70 年代尾至 90 年代,很多美國、加拿大和澳洲的環保主義者,例如美國的地球萬歲!(Earth First!),都用上「緊鎖戰術」,他們為了捍衛樹林、河道,擋住工程車的去路,甚至把自己緊鎖在推土機上。

澳洲南十字星大學警察學講師 Aidan Ricketts 指出,「緊鎖戰術」能夠發揮強大道德感召力,示威者把身體綑綁,毫無反抗能力,是最和平非暴力的抗爭方法,把自己置身險境來爭取訴求,也打動了民眾以至警察的心。而且,「緊鎖戰術」也是有效癱瘓秩序的方法,警察動輒要花數小時來移走示威者,今年 8 月,澳洲湯斯維爾市(Townsville),兩名老婆婆把自己緊鎖在跨國巨頭 Adani 的公司大閘,抗議他們的煤礦工程,25 名環保主義者到場聲援。Ricketts 指出,這種示威方式,可能比警民對峙更達到擾亂秩序的目的。

在英國的「反抗滅絕」示威上,有示威者把自己緊鎖在座駕裡,做成路障。 圖片來源:BEN STANSALL/AFP via Getty Images

而近年,「緊鎖戰術」的工具也層出不窮。激進環保組織 Young Friends of the Earth,便製作網上指南,教授如何製作鎖鏈工具,由安全帶,到鎖扣、單車鏈,再到大鋼管都可以搖身一變,成為示威工具。其中威力最強大的裝置名為「睡龍」(Sleeping Dragon),一大班示威者套上 PVC 喉管,再以手扣互相緊鎖,平躺又或者盤膝而坐,佔據要點。由於有喉管和手扣作雙重保護,警察難以把示威者移離,令交通癱瘓,今年 10 月 7 日,美國蒙哥馬利郡,一名環保主義者甚至以「睡龍」裝置把自己緊鎖在直升機上。

在全球各地,這類「緊鎖戰術」,可能干犯不同罪行,例如如果是工廠的話,可構成「侵入他人土地」(Trespass of land),但在一些國家,和平示威是沒有犯罪的。有見「緊鎖戰術」的威力,部分地方已著手立法規管有關的示威道具。最新一個是澳洲昆士蘭政府計劃立法取締緊鎖裝置,州長 Annastacia Palaszczuk 更指責「緊鎖戰術」是「險惡的戰術」(Sinister Tactics),Palaszczuk 為此面對巨大的政治壓力,人權組織譴責她的做法是侵害民眾和平示威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