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世:人類已把地球改頭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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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科學家提出「人類世」,意指人類目前所引起的變化是如此巨大,可以與史詩般的自然事件相比,例如冰河時代、地殻移動、火山爆發,甚至是在過去數十億年中小行星衝擊地球。地球及其生物多樣性的巨變,多次被視作新地質時代的地標。

大氣化學家和諾貝爾獎得主 Paul Crutzen,將「人類世(Anthropocene)」一詞普及至科學界及媒體中。蘇聯科學家更早在 1960 年代就曾使用「人類世」一詞。現時,地理學家和其他科學家正在認真考慮這一說法。

起用「人類世」的學者相信,人類活動有把地球改頭換面的能力,並且有證據留存於世。生物學家 William Laurance 打比方:如果今天人類消失了,而外星人到訪地球,他們會在地球發現甚麼人類痕跡?在當代沉積物中的地質特徵也會有驚人的證據。例如,以前僅限於東南亞的「原雞(Gallus gallus)」,已馴養在地球各地區。全球每年消耗 600 億隻雞,牠們的骸骨可能會成為化石,甚至是化石記錄中最豐富的動物。在沉積物中,亦會找到人類作物的花粉,野生植物的花粉會同時減少。地球生物多樣性翻天覆地,正是人類世的特徵之一。

當然,外星人會發現生物多樣性下降了,特別是稀有或本地特有物種、頂級掠食者、大型動物、老樹和許多其他容易滅絕的群體。目前全球物種滅絕的規模尚有爭議,但許多專家認為,當代的滅絕速度是自然背景滅絕速度的 100 至 1,000 倍。此外,野生物種豐富度顯著下降,現時人類及其牲畜佔地球上所有哺乳動物生物量的 96%。

除了自然生態大搗亂外,如果外星人曾經到訪地球,這次還會發現地球的地貌似乎面目全非。人類四處挖掘和開發土地,水土流失情況激增。人造垃圾和微塑膠積聚在海洋沉積物中,猶如「化石」般保存下來。來自原子彈爆炸的稀有元素,包括鈈(239 Pu)和碳(14 C)的放射性核元素,還有來自燃燒化石燃料產生的汞、黑碳,它們的數量因人類活動而大增。

那麼人類世始於何時?明顯的人類影響可以追溯到至少萬年前,人類開始在地球上居住,因狩獵而使地球上絕大部分的大型動物消失絕種。另一個提議是 7,500 年前或 5,000 年前,那時人類農業興起,刀耕火種焚燒大量樹林,釋放大量溫室氣體到大氣,改變了大氣成分。有些人建議較近期的日期,如名義上始於 1784 年的工業革命,當時瓦特改良了蒸汽機。另一說是 1945 年第一枚原子彈試爆,開啟了核子時代,該試驗使放射性同位素散落在地球上。還有一說是 1950 年、戰後開始的「大加速(The Great Acceleration)」時代,社會和經濟活動爆發增長。

標示人類世有其重大意義。Laurance 指出,其一是顯示人類或正驅動一場全球大滅絕,其與先前五次大滅絕事件可比擬。這種規模的生物物種滅絕將由一場真正的大屠殺引發,原因可能是使用核武,又或是在氣候變化、破壞棲息地和濫殺野生動植物之間的協同效應失控所導致。

在環境科學界,人類世一詞成為「潮語」。在 2018 年,該術語出現在近 200 篇經同行評審的文章中。一個關鍵的問題是,將我們當前的時代標記為人類世是否可警醒世人,激發人類採取預防行動。人類傾向於忽略或輕描淡寫問題,直到它變成面對面的危機。另一方面,有人卻擔心把人類世掛在嘴邊,有時講多了便「長氣」,使人開始習慣根本不正常的「新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