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肺炎與千瘡百孔的醫療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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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 30 日,武漢的第八醫院卓爾長江應急醫院投入運作,接收及診治新型肺炎患者。 圖片來源:Costfoto/Barcroft Media via Getty Images

截至 2 月 5 日,中國感染新型冠狀病毒死亡個案已上升至 490 多宗、2 萬多人證實受感染。新型冠狀病毒與沙士相似,而當年疫症致使 8,000 多人受感染,774 人喪生。沉痛教訓在前,面對今次疫情,當局能否扭轉當年命運?「商業內幕(Business Insider)」報道指出,中國於沙士爆發後改革醫療體系,但隨著新疫情爆發,系統卻顯得千瘡百孔。

武漢肺炎爆發,正是中國繼沙士之後,展示強國遏止疫情爆發能力的時刻。然而,是次疫症反映出來的,卻是中國醫院輪候時間長、醫生短缺、藥品成本高,政府與醫療專業人員之間亦缺乏溝通等問題。

一、透明度已提高?

第一個已知沙士病例發生在 2002 年 11 月,但直到 2003 年 2 月,中國官員才通知世界衛生組織(WHO),當時已經造成 100 人死亡。由於中國政府未能立即通報,致令當時多人往來「疫區」廣東省。當月一名醫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治療沙士患者,並由廣東前往香港,令病毒開始在港傳播。當時中國沒有制定好通報機制,以在緊急情況下向市民和醫護人員提供重要資訊。

到了今次疫情爆發期間,中國當局似乎已變得更透明,經常主動向世衛匯報。當世衛宣佈該病毒為全球公共衛生緊急事件時,亦讚揚中國對疫情反應迅速。總幹事譚德塞說:「中國的透明度毋庸置疑。」

然而,最近刊登在期刊「刺針(Lancet)」的一份報告指出,首位新型冠狀病毒患者於去年 12 月 1 日開始出現症狀,距中國向世衛報告疫情近 1 個月。而且中國當局在疫情爆發初期,亦企圖淡化其嚴重性,武漢市至少有 8 人因涉嫌在網上散佈有關疾病的資訊而被警方拘留;一名醫生在校友微信群中提到該病毒資訊後,更被迫簽下不討論同意書。

為應付病人暴增,武漢當局將國際會展中心改建成醫院。 圖片來源:路透社

二、醫生短缺

中國在沙士以後,仍未完全解決國民基本健康保健問題。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教授 William Hsiao 曾指出:「中國沒有足夠的合資格家庭醫生,人們現時對保健人員的基本服務能力不抱信心。」根據世衛數據,1 萬名中國居民中只有不到 2 名醫生,而且只有約 60% 執業醫生有大學學歷。由於缺乏家庭醫生,居民生病時,只能在黎明前開始排隊等候專科門診。

武漢爆發冠狀病毒期間,患者動輒要排隊數小時,才能接受醫療服務。由於沒有病床,一些有病毒症狀的人甚至被拒絕在當地醫院住院。而當地的運輸禁令也迫使人們步行前往醫院,若病人虛弱得不能走動,則要等很久才能乘坐救護車。

多項研究更發現中國的醫生和患者之間缺乏信任。對中國患者來說,給醫生遞上「紅包」,以確保他們得到良好的護理是平常事。雖然中國在 2014 年已禁止大醫院的醫護人員收受「紅包」,但事實上情況仍然繼續,亦有些醫生接受製藥公司的回扣。為數不少的中國醫生欠缺職業道德,令患者失去對醫師的信任及尊重,而這亦是相關暴力事件頻生的原因之一。據中國醫院協會統計,2002 到 2012 年間,中國針對醫務人員的暴力行為每年增長約 23%,襲擊醫護人員成為普遍現象。

三、醫療資源缺乏

現時新型冠狀病毒的病例,已遠超沙士時期的病人數量,這將為醫療保健系統帶來壓力:中國及香港醫護已反映出防護裝備的匱乏。而測試病毒的配件也成為一大問題,湖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一位官員告訴路透社,武漢有一些醫院到 1 月 20 日才收到病毒測試用具,而當天中國官員已證實該病毒可以在人類之間傳播。當地的主要醫院亦沒有足夠試劑,致使診斷延誤。醫院將試劑保留給症狀最嚴重的患者,居民形容獲得測試的機會好比中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