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斯拉】日本防疫不力,罪在根深柢固的官僚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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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政府防疫不力,首相安倍晉三備受批評。 圖片來源:KAZUHIRO NOGI/AFP via Getty Images

(病毒)是飛沫傳染。只要不直接接觸就不會感染。不會有人咳嗽大到飛沫飛到很遠的地方,又不是哥斯拉。

這個毫無危機感的「笑話」,出自主掌日本衛生事務、厚生勞動省的一名高層口中。當境內確診數字不斷上升,和歌山出現院內感染,甚至開始有社區爆發的疑慮時,東海北陸厚生局局長金井要卻在一場居民說明會,以此來跟市民開玩笑,本該說服他們接納當地一間醫療中心用作收容武漢肺炎病患的安排,如今反令人深感不安。

日本政府在是次抗疫戰上的失言失策,卻不止於此。

郵輪「鑽石公主」號停泊橫濱港後,當局勒令約 3,700 名乘客及船員留船隔離。但因安排失當,導致郵輪爆發集體感染。至今確診感染人數逾 600 人,多名協助檢疫的厚勞省及內閣官房職員中招,甚至有兩名乘客死亡。國內外人士群起抨擊,形容郵輪為「武肺製造器」、「培養皿」,但政府拒絕認錯,堅持做法「恰當」,包括檢疫官已按世界衛生組織的指引戴上口罩和手套,卻未有佩戴護目鏡。

在防疫工作上,政府上下更是迂腐。有「鑽石公主」號乘客投訴,當局的應對「完全欠靈活,說不發燒就不給檢查」;有電視台攝製隊在的士採訪一名確診感染的司機近 1 小時後,導演致電東京都政府諮詢單位求助,對方僅回覆「曾與確診者接觸也好,無病徵的話不會安排檢測」;至今政府僅「呼籲」出現發燒等感冒症狀者,別要上班、上學或外出,卻仍未宣佈停課或要求停辦大型活動

雖然日本疫情擴大,但厚生勞動大臣加藤勝信在 2 月 20 日的記會上,談及大型活動的安排時,仍僅稱「並非一律叫停的階段,最終是由主辦方決定」。 圖片來源:KAZUHIRO NOGI/AFP via Getty Images

植根已久的官僚主義,在這場疫症表露無遺。而作為首相的安倍晉三,更被批評欠缺危機管理能力。直到 2 月 14 日,「新型冠狀病毒傳染症對策本部」舉行了第 9 次會議,才首度成立以傳染病專家組成的「專家會議」,而當天安倍更只表示:「尤其是年長以及本已患病的人士,請避免前往人多的地方,注意預防感染。」

有報章記者私下透露:「每次開會大概 10 至 15 分鐘,與其說是商議再下決定的場合,倒像是給出席的閣僚和官僚唸出打好的草稿。然後成為安倍首相給傳媒拍攝唸稿的場面。」但到了 2 月 16 日,「對策本部」舉行第 10 次會議,環境大臣小泉進次郎缺席,其後被揭發在當天參加家鄉後援會新年會。而在同日舉行的「專家會議」,安倍亦只出現約 3 分鐘便回家,被質疑把制定對策一事全推給專家。

時事通信」引述消息指,最初政府僅把出現發燒、曾到武漢及相關接觸者列為檢測對象,但踏入 2 月,陸續出現感染途徑不明的確診個案後,首相親信相當苦惱:「1 月時就得阻止所有中國人入境,現在為時已晚。」該報又引述政府消息人士,指由於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預定訪日,中方要求「別把事情弄大」,因而令日本錯失防疫良機。不過,安倍政權似乎也有意粉飾太平。

2 月 14 日,國際奧委會協調委員會主席 John Coates 表示「信任日本公共衛生部門」,示意東京奧運會將如期舉行。 圖片來源:David Mareuil/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本週二,南韓「中央日報」駐東京記者尹雪瑩撰寫評論,形容「對於日本來說,『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彷彿是別人家的事情」。她觀察到,日本既無宣佈停課,也沒企業集體停工,政府也不公佈確診感染個案的行蹤,說是為免引起公眾恐慌,電視台則反覆播放醫療專家觀點,強調「在日本的醫療系統之下,大家完全不用擔心」。

尹雪瑩認為,安倍政府想方設法淡化疫情,「該是擔心 5 個月後舉行的東京奧運會受到影響」。但在奧運之前,政情率先受到考驗。「讀賣新聞」聯同日本電視台進行的最新民調顯示,52% 的受訪日人不滿政府的應對,內閣支持率亦較上月下跌 5% 至 47%。隨著疫情進一步擴大,安倍政府若要挽回民心,怕是不能再把抗疫重任假手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