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公主號:失敗的日本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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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公主」號於日本橫濱停靠,船上所有人自 2 月 5 日起接受隔離。 圖片來源:路透社

停靠日本橫濱的郵輪「鑽石公主」號,日前終於結束為期兩週隔離檢疫。然而,所有乘客及船員共 3,711 人中,便出現 621 宗武漢肺炎確診病例。「華盛頓郵報」引述不同專家意見,指這次隔離檢疫措施不當,無法防止病毒傳播,乃失敗之舉。

儘管日本政府重申檢疫工作有效,但 3 名在船上協助隔離檢疫工作的日本衛生官員,亦遭感染。專家認為,事件反映檢疫過程可能不如想像般嚴格。倫敦國王學院傳染病爆發專家 Nathalie MacDermott 博士直言:「隔離顯然沒有收效,整艘船已淪為感染源頭。」

要探討「鑽石公主」號檢疫是否失敗,先要由病毒傳染方式開始。MacDermott 承認,目前尚未清楚武漢肺炎病毒的確切傳播機制;科學家大致認為,病毒主要經咳嗽或打噴嚏時的飛沫傳播。此外,她提出可能有人接觸被病毒污染的物件表面,令病毒得以在環境傳播(environmental spread)。因此,郵輪有否全面徹底清潔,或是防疫關鍵。世界衛生組織(WHO)突發衛生事件執行主任 Michael Ryan 便表示:「有時,疾病在某些環境中可以更有效傳播,特別是郵輪。」

紐約大學醫學院教授 Arthur Caplan 亦認同,郵輪在傳播病毒方面,屬高危。故他表示應從一開始,即要求全體人士離船檢疫。「只能在別無選擇下,方可讓人們留在船上。」他同時指,有必要再作第二次檢疫:「失去行動等自由不是一件好事,但若想阻止某種疾病的傳播,那麼再作兩週的隔離檢疫,是恰當的要求。」

隔離措施固然是防疫重點之一,對此,MacDermott 雖然尚未瞭解郵輪上具體的隔離手段,但她強調:「假如做得正確,隔離措施必會見效。」意味兩個星期以來,不斷新增確診個案的「鑽石公主」號,或於執行隔離上有所不足。「船上如何過濾空氣、船艙的連接,以及廢物處理方式,都是需要瞭解的環節。」她又以 2003 年沙士病毒在本港淘大花園,經有問題污水管傳播為例,認為郵輪可能存有類似問題。

隔離期屆滿,「鑽石公主」號上檢測結果呈陰性的乘客開始離開。 圖片來源:路透社

自 2 月 5 日公佈首批 10 宗感染個案後,船上便開始執行隔離。約 1 千名船公司職員獲告知要配戴口罩、勤洗手及使用消毒噴劑清潔。同時,餐廳、酒吧及其他娛樂場悉數停止服務。不過,報道認為船上的隔離只是為乘客而設,並不包括職員。

就針對乘客的安排而言,他們需待在自己的房間,避免四處走動或與其他乘客聯繫,艙房沒有窗戶的乘客,則獲安排每日到甲板約一小時。但職員不在此限。由於職員共用雙人房間,並要繼續為乘客傳遞食物、信件、毛巾及其他起居用品、進入客艙為乘客提供清潔服務,以及在職員餐廳集體用膳,均令一眾職員面對受感染風險。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DC)亦憂慮,是次隔離「可能不足以防止船上人員傳播疾病」。因為船上仍出現不少新感染個案,部分更是沒有出現症狀的感染,足見隔離措施暴露於風險之下。

日本傳染病學家岩田健太郎教授,本月 18 日曾以災害派遣醫療小組成員身份登船。岩田事後上傳影片,直指就控制感染情況而言,郵輪上的工作非常混亂。他舉例,船上未有劃分安全的綠色區域,與可能已遭病毒污染的紅色區域。加上船員在船上四處走動,可能在不同地方出現交叉感染,變相整艘郵輪均有危險。岩田又表示,有發燒乘客自行前往醫務室,檢疫人員卻顯得不以為意。

前世衛西太平洋區域總監尾身茂博士指:「職員與乘客不同,他們共用房間、食物,這就是何以隔離展開後,他們當中仍有部分人受感染。」至於船上的隔離是否見效,尾身認為已經太遲:「隔離是早期公認有效的措施之一,但現時這病毒已經進入日本各地社區,出現無法追踪的病例。現階段,病毒散播已不可避免,隔離已不是這階段的重點,如何從邊境防疫管控,轉移到防範社區疫情蔓延,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