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歐洲最健康國家卻陷入肺炎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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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北部的市鎮聖菲奧拉諾(San Fiorano),因為武漢肺炎的關係已被政府隔離。 圖片來源:路透社

武漢肺炎疫情,已經由中國大陸擴散到全球,連南美和非洲都失守了,世衛也提醒各國要為「全球大流行」作好準備。在 2 月,意大利的疫情突然變得嚴峻,成為亞洲以外最多確診個案的國家,超過 1,000 人染病,至少 29 人死亡,而各國正憂慮武漢肺炎會由意大利蔓延到整個歐洲。然而,這場武漢肺炎危機之前,意大利卻一直被喻為歐洲最健康的國家。

意大利的經濟多年來都不景氣,債務危機嚴重,被列為「歐豬五國」之一,可是國民卻十分健康。「彭博社」的 2019 年健康國家指標(Healthiest Country Index),綜合了人均壽命、吸煙率、肥胖率和生活環境等各個因素,意大利最終名列全球第二,比日本和瑞士更高。而按照今年 2 月路透社整理的數字,意大利男士的預期壽命有 81 歲,女士更高達 85 歲,在歐洲僅次於瑞士和西班牙。

2017 年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 Measuring Wellbeing: A History of Italian Living Standards 一書,以「人民福祉」(Wellbeing)為框架,詳細分析意大利的社會、經濟、文化和健康狀況。作者羅馬第二大學經濟學家 Giovanni Vecchi 提到,意大利在 1861 年完成統一時,預期壽命就只有不足 30 歲,比當時的瑞典要低 17 年,到今天人均壽命翻了兩倍有多。除了預期壽命有顯著增幅,各個疾病的死亡率也大大減低。在意大利,傳染性疾病、腸胃病和呼吸道疾病的死亡率很低;而可修正死因(amenable mortality)的數字,如可治療癌症、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和腦血管疾病,也遠低於歐盟平均數字。

英國廣播公司(BBC)醫學記者 Fergus Walsh 就表示不甚理解,意大利比起英國經濟較差,公共醫療開支更低,人民吸煙更頻密,但人們卻遠遠比英國的長壽。他提出兩個可能的答案,例如「新英格蘭醫學雜誌」指出地中海飲食模式,如食橄欖油和核桃,可以有效減低中風和心血管疾病風險。倫敦國王學院公共衛生專家 Alan Maryon-Davis 就表示,意大利社會更有凝聚力,貧富懸殊沒有英國嚴重,可能令人更健康。

在肺炎影響下,有遊客戴著口罩遊覽威尼斯聖馬可廣場。 圖片來源:路透社

Vecchi 則把意大利在國民健康方面的成就,歸功於完善的公共醫療體系。意大利自從 1978 年起推出國民保健服務計劃 (Servizio Sanitario Nazionale,SSN),在多個醫療範疇提供全民免費的服務。意大利的人均醫療開支,低於法國、德國和北歐諸國,2015 年的數字就比歐盟平均數低 10%。不僅 Vecchi 認為意大利模式值得國際社會學習,歐盟執行委員會在 2017 年發表的報告也讚揚意大利的醫療體系有效、有彈性、具普及性,新的改革也提高了問責性。可是,報告也提到意大利的醫療質素的存在很大的地方差異,而且雖然大部分服務是免費的,部分牙醫和藥劑服務卻收費不菲。

這次武漢肺炎在意大利爆發,或許是偶爾的天降橫禍,難以評論是否醫療體系出現結構性問題。可是從事件中,我們看到意大利的醫療體系一些隱憂,意大利總理孔特(Giuseppe Conte)就歸咎科多尼奧鎮(Codogno)一間醫院管理不善,處理首位病人時沒有按照指引;儘管政府大舉隔離科多尼奧鎮,但至今都未能找出把武漢肺炎帶到該國的 0 號患者

2018 年,人權學者 Rossella De Falco 表示,意大利長期的緊縮政策,終有一日會威脅醫療體系質素。「金融時報」的社論就憂慮,這次武漢肺炎危機會嚴重打擊意大利旅遊業和服務業,進一步摧毀當地本來就脆弱不堪的經濟。未來,意大利或者要面對經濟不景,以及醫療質素下降的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