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 年俄羅斯流感:因中國實驗室洩漏而引發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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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應武漢肺炎疫情,2 月 5 日,俄羅斯派軍機到武漢撤僑,僑民被送到西伯利亞一處偏僻的療養設施隔離 14 日;至今俄羅斯境內有兩宗確診個案,兩宗均已告康復出院。 圖片來源:Maxim Slutsky/TASS via Getty Images

到今天,武漢肺炎的起源依然眾說紛紜,初時人們以為是華南海鮮批發市場,更指與中國人吃蝙蝠有關。後來人們發現第一位確診者根本沒有到過批發市場,進而把矛頭指向批發市場附近的武漢市疾控中心,懷疑實驗時洩漏病毒。在醫學史上,也有一場經典懸案「1977 年俄羅斯流感」(1977 Russian Flu),最終奪去了大約 70 萬人性命,有指這次全球災難,就源於中國實驗室洩毒。

在 20 世紀,全球經歷過 4 場全球流感大爆發,分別是 1918 年西班牙流感、1957 年亞洲流感、1968 年香港流感和 1977 年俄羅斯流感,當中最嚴重的西班牙流感殺死超過 5,000 萬人,而 1977 年俄羅斯流感是 4 場大流行中,威力最弱的一次。「美國醫學會雜誌」一篇文章整理了疫情爆發的經過。在 1977 年 11 月 1 日,莫斯科發現第一宗確診個案,一名 22 歲男子染病;同月 10 日開始,東俄城市納霍德卡(Nakhodka)出現大爆發,一間學校接近 3 分 1 的學生相繼患病。納霍德卡大爆發後的 4 星期內,蘇聯 50 個城市出現疫情,蘇聯政府於是在 12 月 7 日向世界衛生組織(WHO)匯報疫情,故此這次流感稱為俄羅斯流感。可是,1 個月後,1978 年 1 月 11 日,中國政府才通報,早於 1977 年 5 月,遼寧鞍山就出現首宗個案,同月極短時間內,天津和吉林都發現案例,因此中國極可能才是 1977 年俄羅斯流感的源頭。這場流感最後蔓延到 31 個國家及地區,包括香港、台灣、新加坡、英國、美國,乃至巴西、智利等。

1977 年俄羅斯流感中,受感染的很多都是年輕人。美國空軍學員 Jeff Dunaway 就因為大部分同學染上流感臥病在床,惟有獨自在圖書館閱讀。 圖片來源:John Sunderland/The Denver Post via Getty Images

這次疫症有兩個特點,首先是死亡率不高,大概是 100,000 分之 5,比一般季節性流感還要低一點。另外很奇怪地,一般來說,老年人會較易染到流感,但幾乎所有俄羅斯流感患者,都是 26 歲以下的人士。科學家於是發現了,引發這場流感的 H1N1 病毒,其基因圖譜與 40 到 50 年代的 H1N1 病毒接近一樣。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衛生安全中心兩名學者的研究比對出,1977 年俄羅斯流感和在 1948 及 50 美國雅賓利、1949 年羅馬、1951 年美國倫納德伍德堡(Fort Leonard Wood)分離出的病毒樣本有 98.4% 相似,566 個胺基酸中,只有 4 個不同。由於俄羅斯流感的病毒和廿幾年前的接近一樣,成年人的身體大多數已經有抗體,所以主要是年輕人受感染。

於是,人們也質疑,為甚麼同一款病毒,相隔二十多年後突然重新出現,很多專家斷定這次流感大爆發不是自然現象。不少學者就認為事件源於實驗室洩漏,例如「新英格蘭醫學雜誌」2009 年一篇研究文章指出,很可能是實驗室洩漏病毒,而皇家倫敦醫院病毒學教授 John Oxford 亦認同有關看法;美國衛奇塔州立大學副教授 George Dehner 在他的著作 Influenza 也提到,實驗室病毒洩漏是唯一可行的解釋。醫學史家 Martin Furmanski 形容事件是一個自證預言,1976 年爆發一場小型豬流感後,人們害怕世界再面對一場流感大流行,各國實驗室著力研究各種流感疫苗,而中國實驗室不慎洩漏出流感病毒,就真的釀成一場流感大流行。

然而,也有科學家指出,要找出更多證據,才可以證實俄羅斯流感是實驗室事故所致,中俄科學家都否認有關說法,也有人指出病毒是天然環境冷藏下來的。而且人為過失也不一定是實驗室洩漏,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衛生安全中心兩名學者的研究,就提出實驗室事故以外的兩個假說,包括可能是蘇聯生化武器事故,又或者疫苗試驗出錯,因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Peking Vaccine and Serum Institute)在同期有進行臨床測試。澳洲已故微生物學專家 Graeme Laver 在事發後造訪過鞍山的實驗室,他指出文革過後中國的研究設施殘破不堪,連合規格的冷藏箱都沒有,認為中國實驗室不可能保存活病毒樣本超過 27 年。他認為 1977 年俄羅斯流感起因,還是一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