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肺正滅絕巴西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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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亞馬遜州的科卡馬人舉行喪禮,悼念死於武肺的酋長。 圖片來源:MICHAEL DANTAS/AFP via Getty Images

繼美國後,巴西日前成為第二個武漢肺炎死亡人數超過 5 萬人的國家,國內疫情之嚴竣自不待言。其中,據巴西土著人民協會(Apib)截至  6 月 21 日的數字,全國人數不到 90 萬、百多個土著部落社區中,已出現 7 千多宗武肺病例,造成 330 人死亡;近日更有著名土著領袖死於武肺。武肺危及土著部落乃至領袖們的生命,將對部落的歷史、文化與醫術傳承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

64 歲的 Bep Karoti Xikrin,是希克林族(Xikrin)土著村落的村長,早前出現頭疼、疲倦、呼吸困難的武肺症狀,但拒絕送院。其女 Bekuoi Raquel 指,父親擔心一旦入院,便再無法回到村落。結果,Bep Karoti 於村莊中病逝,隨他而去的還有數十年來身為領袖所累積、繼承的知識與領導才能。女兒表示:「每個人都欽佩他,因為父親有著我們從未體驗過的經歷。」

除了 Bep Karoti 所屬的村落,武肺亦潛伏在巴西不同土著社區,奪去酋長、長者和傳統醫師的生命。蒙杜魯庫人(Munduruku)部落首領 Alessandra Munduruku 稱:「我們已因此失去十位智者(sábios)。我們一直形容他們是活圖書館,這損失對大家來說非常痛苦。」此外,生前曾帶領土著反對貝盧蒙蒂(Belo Monte)大壩項目、有土著人民與環境「父親、領袖與戰士」之稱的 Paulinho Paiakan,上週亦不敵武肺辭世。

著名酋長 Paulinho Paiakan,早前亦染上武肺,於上週離世。 圖片來源:路透社

巴西土著人民協會統籌主任 Dinamam Tuxá 等土著領導人認為,總統博爾索納羅(Jair Bolsonaro)未能保護國內約 90 萬土著。現時,多數土著生活在不同小社區,並且數十人合住一所房屋,對阻截武肺疫情來說並不理想。Tuxá 表示,土著群體「正面臨滅絕」,他批評國家原住民基金會(FUNAI)花太長時間,才向孤立的土著社區派發緊急食物包。截至 6 月 9 日的數字,基金會已提供 82,000 個基本食物包及 43,000 套衛生用品包。

Tuxá 又認為,久久未到援助,導致人們冒著受感染的風險,親自前往附近城鎮索取政府的緊急援助。38 歲的 Edney Samias 是科卡馬人(Kokama)的酋長,他的部落位於亞馬遜州的上索利蒙伊斯(Alto Solimões),距離首府瑪瑙斯(Manaus)1,000 公里。他指,武肺至今已在部落導致 57 人死亡,包括其父,64 歲的 Guilherme Samaias。據指,Guilherme 正是在前往附近城鎮取得緊急救助時染病。

早在 6 月 5 日,巴西聯邦檢察官已警告政府,忽視了保護土著免遭大流行威脅的工作。著名卡雅波人酋長 Raoni Metuktire 甚至斥博爾索納羅利用病毒,消滅土著人民。加維昂(Gavião)部落酋長 Katia Silene Akrãtikatêjê 則認為,自政府醫療隊來到他們村莊提供流感疫苗後,武肺便在部落中傳播,令「所有人都得病了」。

斥責政府刻意害死土著的說法,或許缺乏根據,但土著領袖們相信,孤立於世的他們之所以得病,與外來者闖入保護地不無關係。著名巴西攝影記者 Sebastião Salgado 的看法與土著們一致,他以全國最大保護區亞諾馬米(Yanomami)為例,指超過 22,000 名淘金者闖入當地,在內部傳播疾病。現時當地已出現 146 宗病例,4 人死亡。亞諾馬米人的協會 Hutukara Yanomami 副主席批評,「非法淘金者們(garimpeiros)就像麻疹一樣,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