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傑:認知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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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 27 日,美國總統杜林普在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發表演說。 圖片來源:Mario Tama/Getty Images

當前美國大選是一場內戰,但看來美國很多選民都不知道。

有時身在局中,比局外人無知。一個住在加州洛杉磯的美國人,只看到周圍的病毒疫症、失業露宿街頭的人群,看見餐廳和超級市場人數稀落,其視線範圍內體現到的社會危機,與在美國外的人不一樣。

在美國國外的人,看到全局裡的「黑人那條命貴」大暴動,以及美中貿易赤字,還有南海與西太平洋之局勢緊張。外面的人,以「世界警察」標準衡量美國總統;裡面的人以國內經濟管家的狹小眼光來看杜林普。

結果是兩種眼光都容易有偏差。

有人以為:美國一般選民教育程度低下,對選情利害一無所知;政治學專家和學者對美國和西方文明有更為透徹的知識認知,會對美國政治有更客觀的看法。

但此一假設也不盡正確,以足球體育為例:曼聯和利物浦各有忠實的球迷。每支球隊的球迷對每一位球員的個人資料、球隊多年的賽績,與敵對迎戰時的戰術和變陣,十年的往績紀錄,每一場比賽都可如數家珍,儲藏了豐富的大數據。但是支持曼聯的球迷進入足球場,或在電視看直播,還是情緒地認為曼聯這一場必勝利物浦。

經濟學者卡勃蘭,稱這種行為「理性的非理性」(Rational Irrationality),分析資訊時也必有主觀與感情的潛意識支配,作出有偏見的判斷。

而且再「理性」的人,也有利益親疏之分。例如,閣下想換一部電視機,因為原來的那部故障。要買一部新電視機,避免買了之後再壞,你會在一個短時期內上網搜索電視功能的資訊,而成為一個短暫的專家。在這段期間,即使你有大學教育程度,去買一部新電視機,你的理性判斷,一定高於對美國總統大選結果的評估,但這個準備買電視機的中產階級知識分子,或會因為自己成為電視專家而更有自信,覺得對美國總統選舉的評估也會比其他人準確。

人不論多聰明,總會有認知的盲點,除了愛因斯坦:他發展的蟲洞理論,在他死後幾十年,開始獲得證實了。但愛因斯坦是千年不遇的真正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