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武肺患者:等候入院,或等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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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護士在車道收集 PCR 檢測樣本。 圖片來源:Carl Court/Getty Images

距離東京奧運開幕不足 200 日,武漢肺炎卻在主辦城市急速擴散。都政府公佈,截至週日,確診後卻仍「等候安排入院.療養」者多達 6,930 名,較 1 個月前飆升 9.2 倍。必須住院卻要在家輪候的個案相繼出現,獨居者憂慮「不是病死就是餓死」。都內床位緊張兼人手不足,若再有全國性爆發,長等送院的問題恐會波及其他病人。

「朝日電視台」報道,一名 30 多歲的單親媽媽在 1 月 3 日確診,3 名就讀小學的子女亦告感染,當初負責協調送院的保健所表示,四母子「可以一同入院」,兩天後卻指孩子們「沒有病徵而無法安排」,更說「就連你也不一定可以入院」。她唯有把小孩交由前夫照顧,自己留在家裡與病魔搏鬥。「呼吸困難、胸肺疼痛,孩子也不在身邊,我每晚都哭個不停。」

但過了一週,這位母親仍在輪候送院,而家中糧食更已清空,只能以昆布、糖果及能量飲品充飢。「我怕不是感染武肺死就是餓死吧。」她還因昏眩而無法站穩,身體多處碰傷和割傷,因而在社交媒體發帖求救:「希望在等候期間也能獲醫生診症。加上病重而難以站立,食物不足令人十分難過。請儘快向在家療養及輪候入院者,提供物資上的支援。」

理論上,市民在確診後一至兩天,便會獲安排送院或入住療養設施。但在年末年初,都內感染個案激增,而保健所還負責追查感染途徑,以及早晚聯絡輪候人士確認病情,早已人手短缺,即使新年照樣運作卻仍處理不來。港區保健所所長松本加代直言:「沒可能統一應對,因此以身體不適者優先來分類。」他認為:「應以醫生的診斷為準,特別應對真正必需治療的人。」

由於遲遲等不到通知,不少患者及其家人改向區內診所查詢,但就算診所想要轉介送院,也苦無空置病床的情報。有診所醫生直言,「逐一致電接收武肺病人的醫院效率極低」,質疑「在等待保健所聯絡期間,病情或會惡化,相應對策不是必須的嗎」,甚至警告「獨居長者一旦感染便沒看護照顧,可能會在家去世」。去年底,廣島一名 60 多歲男士就在等候入院期間,病情突然惡化身亡。

確診者無法入院,歸根究底還是病床不足。直至本週六,都內接收武肺病人的 4,000 個床位,近 8 成已佔用。有大學醫院負責人透露:「病床空出數小時後又被填滿,收症相當困難。」至於接收輕症者及無病徵人士的療養設施,雖已確保大約 4,000 間房,但因缺乏全天候觀察入住者健康的護士而無法全面運作,至今仍僅約 1,000 人入住。結果,被迫留家的確診者大幅增多。

輪候入院者持續累積,每日又有新增感染者,令保健所疲於奔命。東京都醫生會副會長豬口正孝警告,假如感染者持續增加,都內病床將不敷應用,很多人或無法入院,甚至危及一般醫療。「應對武肺的醫院亦肩負急救工作,但本是癌症、心肌梗塞、腦中風等病症的床位,都改作武肺所用,醫療服務很有可能因此受阻。」他遂呼籲東京都市民,「採取有助減少感染者出現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