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伊朗沙特密談,透視未來中東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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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總統魯哈尼(左)及沙特王儲 Mohammed bin Salman(右)。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東局勢近年變化莫測,杜林普臨下台前促成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建交,對伊朗形成圍堵之勢,但近日傳媒又證實,伊朗與勁敵沙特阿拉伯秘密談判,背後究竟反映甚麼樣的中東政治新格局?假如雙方奇蹟修好,又將對各國關係帶來甚麼變化?

「金融時報」早前引述消息,指伊朗與沙特本月 9 日在巴格達展開秘密會談,觸及伊朗支持的也門什葉派武裝胡塞(Houthi)襲擊沙特問題。據報談判由伊拉克總理 Mustafa al-Kadhimi 牽頭,上月他亦曾與沙特王儲 Mohammed bin Salman 親自會面。美聯社其後取得伊拉克和西方官員消息,再三證實兩國曾經秘密談判,但沙特否認報道內容,伊朗外長則不置可否,稱歡迎未來與沙特舉行會談。

喬治城大學穆斯林與基督徒理解促進中心(ACMCU)研究員 Shireen T Hunter 評論坦言,難以證實兩個交惡的地區強權曾否進行談判,未來又會否展開實質會談,雙邊及地區緊張局勢會否因而緩和,更難有確切答案。

1979 年伊朗革命建立伊斯蘭政權開始,便與沙特頻頻爆發衝突,牽連整個地區局勢不穩,由阿富汗到黎巴嫩都受兩國左右。兩國為爭地區領導權,先後引發黎巴嫩管治危機;在敍利亞,雙方分別支持不同政治派系,令內戰無了期。

自美國推翻伊拉克薩達姆政權後,伊朗與沙特同樣想利用當地民主選舉和扶植武裝力量,以填補這塊中東腹地的權力真空,而雙方支持的民兵組織亦持續挑戰巴格達政權合法性。有見及此,伊拉克總理為雙方穿針引線絕不稀奇,因為如成功緩和伊朗沙特衝突,大可確保伊拉克自身國家安全。

美國撤出中東帶來的政治變數

沙特和伊朗分別是伊斯蘭遜尼派和什葉派領袖,要兩者放下成見談判看似不可能,但 Hunter 卻認為,無論伊朗還是沙特,同樣無法實現地區政治野心,這或者是和解的共同基礎。

沙特在也門內戰大失預算,為對付胡塞武裝付上沉重代價,至今仍難以打破僵局。俄羅斯則利用人力及經濟誘因,使敍利亞阿薩德政權疏遠伊朗,伊朗又受美國嚴苛制裁重創,金融資源不足以實現原來的地區野心。這些不利因素聚合下,談判成為合理的現實政治考量。

今年 2 月,胡塞武裝為陣亡戰友舉行喪禮。 圖片來源:路透社

更重要的是,美國政府換屆後,拜登傾向集中資源應付中國和俄羅斯,決議在 2021 年 9 月 11 日全面撤出阿富汗,反映其重整全球軍事部署的戰略 —— 只要確保美國安全,美軍亦會撤出伊拉克和波斯灣,因此推動伊朗沙特和談,同樣符合當前美國利益。不似得杜林普,拜登拒絕再無條件支持沙特,相信也動搖了沙特原來的政治盤算。

在另一邊廂,以色列多年來透過伊朗的威脅,與波斯灣阿拉伯國家維持穩定的非正式關係,去年更由杜林普促成與阿聯酋和巴林建交。當時有不少輿論推測,連串部署將為以色列與沙特建交鋪路,但假如伊朗沙特談判成事,勢將改變原來的地緣政治格局,大有可能左右以色列與沙特的建交進程,以色列將成為最大輸家也說不定。

當然,在中東這塊是非之地,即使伊沙兩國能夠奇蹟修好,衝突都不會就此平息,其他地緣因素影響力不容小覷。土耳其在帝國復興野心驅使下,先後涉足敍利亞和伊拉克亂局,又出兵鎮壓庫爾德武裝,同樣是阿拉伯國家近年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