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運業黑幕:長賜號船員仍然被埃及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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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3 月 29 日,脫困後的長賜號。 圖片來源:路透社

長賜號擱淺蘇彝士運河事隔近 3 個月,早就不受國際傳媒關注,但原來埃及仍然扣押貨輪與船員。有智庫機構研究員提醒,如此有違人權的待遇絕不罕有,每當船東與當地政府無法化解分歧,貨輪與船員往往淪為人質,扣押時間可長達數年,為航運業鮮有人關注的黑幕。

長賜號船東與蘇彝士運河管理局,仍然就事故成因爭持不下。運河管理局指責,是長賜號船長犯錯在先,要求長賜號所屬保險公司賠償 5.5 億美元;船東卻認為沙塵暴期間,管理局應當以安全理由禁止船隻航行。除非雙方化解分歧,否則長賜號及其船員,將繼續被埃及扣押。

智庫機構美國企業研究院(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研究員 Elisabeth Braw 在「外交政策」雜誌解釋,類似情況司空見慣,某些政府會徹查船隻有否違反環保及船員福利規定,違規者會遭到當局扣押,澳洲政府就有類似慣例。某些政府卻會基於政治理由扣押船隻,兩年前掛有英國國旗的瑞典油輪 Stena Impero 便遭到伊朗扣押,顯然是報復英國扣押違規伊朗油輪。

無論出於甚麼理由,船隻被扣押期間,船員通常受入境限制而無法上岸,類似的國際航運糾紛,嚴重者可持續上數年。海員傳道會(The Mission to Seafarers)宣傳總監 Ben Bailey 受訪時分享,該會最近支援一班受困於肯雅蒙巴薩(Mombasa)貨輪上的船員,他們全數為敍利亞籍,要外界持續供應食物和食水,以及船上發電機所需的燃油。

這些支撐全球航運業的船員,大部分都是來自發展中國家,他們出海多是為了幫補家計,奈何不時有船員投訴扣押期間得不到任何薪資。根據國際航運商會(International Chamber of Shipping)數據,大部分低級別船員都是來自菲律賓,其次是中國,不過中國籍船員絕大部分只會服務中國貨輪,其餘主要供應國還有印尼、俄羅斯和烏克蘭。

在最極端的個案中,船東可能覺得解決糾紛的成本,遠大於涉事船隻的價值,於是乾脆棄船自保,卻留下船員在海上自生自滅,棄置船隻淪為海上監獄。Bailey 直言,沒有人能夠保證船員何時獲釋,背後可能由於船公司財政拮据,甚至是破產倒閉。

國際勞工組織(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檔案庫記錄了無數類似案例,譬如土耳其船公司 Palmali 旗下有 13 艘船隻被棄置,涉及 150 名船員、320 萬美元欠薪,老闆卻逃之夭夭。其中貨輪 Bakhtiyar Vahabzade 棄置伊斯坦堡外海兩年,9 名阿塞拜疆籍、3 名俄羅斯籍船員被欠薪長達年半。

去年貝魯特碼頭爆炸案,背後也牽涉一宗破產船東的棄船案。事源於 2013 年,懸掛摩爾多瓦國旗的貨輪,由格魯吉亞出發駛向莫桑比克,途中引擎故障而短暫停泊貝魯特,但因沒錢支付港口費被無了期扣押,最終船東破產棄船,黎巴嫩律師幾經申訴才讓船員遣返回國;至於船上 2,750 噸爆炸性的硝酸銨,當局以安全為理由移送上岸,奈何缺乏跟進善後,最終觸發這宗近 200 人死的爆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