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古老家族企業,1443 歲的金剛組如何屹立至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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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組的工場,攝於 2003 年。 圖片來源:路透社

被譽為「現存世上最古老的家族企業」,2018 年盛大慶祝創立 1,440 週年,金剛組在日本飛鳥時代就已存在,對比中國歷史約是南北朝時期,比隋唐盛世還早上三年

金剛組以蓋寺廟起家,創始人是金剛重光(舊姓柳),代表作是四天王寺、豐臣秀吉的大阪城,還參與偕樂園(與兼六園和後樂園並稱「日本三大園」)的修復工作。

全球千年以上的企業為數不多,金剛組的存在堪稱奇蹟。這家專做木結構建築的公司,曾數次遭遇業績不佳、經營者自殺,無以為繼。至少在過去 150 年裡就曾面臨四次危機,他們是如何一一渡過難關屹立至今?

先從創立歷史說起。西元 578 年,日本政府為了修建大阪附近的四天王寺,邀請了三名廟宇木匠專家,其中一位名為金剛重光的木匠創立了金剛組。一直到江戶時代,金剛組都是日本官方寺廟的御用工匠。

四天王寺的工程量源源不絕,除了正規興建與修繕之外,還有因為戰亂和天災造成的損壞。長達 1,441 年的歷史中,光是四天王寺內的五重塔就有 7 次被毀的紀錄。包括被捲入 1576 年織田信長與石山本願寺之戰、1614 年大坂冬之陣,還有 1934 年近畿一帶颱風的風災與 1945 年二次大戰中空襲的戰火等。一次一次的燒毀或倒壞,都在金剛組大工的努力下一次一次重建。

1868 年,日本舊政權瓦解,金剛組面臨第一次危機,因為明治新政府全面推行現代化,反對佛教,甚至滅佛毀寺,使得金剛組生意慘淡。官方廟宇御用工匠的工作沒有了,金剛組只好拓寬市場,於是開始參與民間的寺廟修建。

金剛組自古的家訓是「用最好的材料,做最好的東西」,這是許多日本企業堅持的「職人精神」,但對於長期受到官寺委託案、幾乎是壟斷生意,無需考慮成本和營收,讓金剛組逐漸失去作為企業的競爭力。

1930 年代,世界經濟進入大蕭條,金剛組陷入嚴重的經營困境,缺乏經營能力的第 37 代當家金剛治一承受不住龐大的負債壓力,到祖先墳前自殺謝罪。他的妻子芳江(よしえ)扛下重任,成為第 38 代接班人。

作為金剛組有史以來首位女性領導人,芳江很快就展現出不讓鬚眉的能力與氣勢。她花了整整五年,重建因風災毀壞、四天王寺之一的五重塔。優良的施工水準讓新的五重塔被稱為「昭和的國寶」,可惜這棟五重塔在 1945 年的空襲中再度被戰火化為灰燼。儘管如此,也足以讓金剛組再次浴火重生。

五重塔在戰後的重建,改由大型建築公司承包,採耐火性較強的水泥建築。對未能跟上時代轉型的金剛組,想盡辦法開始學習水泥工法,並於 1955 年登記為建設公司,從寺院木工轉型為一般建築公司,金剛組開發獨有工法,即使使用鋼筋水泥也能保有日式建築的優美樣貌,然而這樣的改變,似乎抵擋不了時代的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