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蒨:天使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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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復興時期畫家所繪的耶穌,死後被天使環繞;有評論指,多幅文藝復興時期所描繪、被釘十字的耶穌基督,有死後勃起的現象;Giovanni Bellini,Dead Christ Supported by Angels(1470)。

上篇,另外一個迷思是︰男性生殖器在死後會否勃起?這個現象在外國有很多俗稱,包括「angel lust」及「death erection」。雖然俗稱多多,但並不代表它常見。按照現在的理解,這個現象多半出現在突發性死亡事件或暴力致死事件中,法醫學稱之為死後陰莖異常勃起(postmortem priapism)。

「Priapism」一詞指陰莖異常勃起,即沒有任何與性慾相關的刺激,該部位亦無法返回疲軟狀態。有研究曾指出,歷史上,被判處釘十字架死刑(crucifixion)的死囚都有機會出現這個症狀。我知道讀到這裡你會聯想到…… 現在沒有確實證據指明耶穌死後有沒有勃起的症狀,不過美國藝評人及藝術歷史學家 Leo Steinberg 曾指出,有多幅文藝復興時期所描繪、被釘十字的耶穌基督,有這個現象。

或許很多人都沒想過,其實陰莖勃起是一件非常被動的事。陰莖要維持疲軟狀態,就要確保底部血管周邊的肌肉緊縮,以阻礙血液流進那組血管繼而充血。換句話說,我們常聽到偉哥這類藥物,就是透過藥物及化學物質的協助,將陰莖底部收緊的肌肉放鬆。

而上文提及的「angel lust」或是「death erection」的死後異常陰莖勃起現象,一般在男性以站立姿勢、垂直姿勢或面朝下離世的情況下發生。一個人離世後,陰莖底部的血管肌肉也會放鬆,但因為沒有心跳,血液不會如常透過血壓進入血管,那要如何充血及勃起?在屍體裡面,唯一的引力就是地心吸力,血液會因為地心吸力運送到身體的最低點,繼而造成該部分腫脹。顏色方面,上半身會比較蒼白,下半身則因為血液積聚而相對紅潤。所以,其中一個情況就是在死後,血液因為地心吸力,通過已經放鬆的血管肌進入陰莖的血管,繼而充血,最後勃起。同樣,如果該名男士是吊頸而死,血液亦會因為地心吸力而積聚在下半身,尤其是腳部。只要全身血液未有凝固及沒有血栓,而屍體維持該姿勢及位置,當腳部充滿了血,腰部附近的血也足夠湧到陰莖裡面的血管,造成充血及勃起。

以上的例子,亦引伸到另一個可以誘發死後陰莖勃起的情形:突發性死亡事件,例如勒死或是吊頸等。這些當然都未必與性慾有關係,卻有機會引致勃起。再加上神經系統出現抽搐,甚至會射精(ejaculation)。有些說法指,這跟繩索或繩結壓迫到脊椎的中樞神經系統,或與腦部受損相關。有這種推論,是因為有研究提出,活生生的男性之所以陰莖異常勃起,與神經系統問題或是血管問題相關,不過目前尚未有確實的醫學結論,亦未完全清楚病因。除了以上情況之外,曾經有案例顯示,往頭部開槍致死並導致大腦及主要血管出現創傷,抑或是中毒等死亡方式,都有機會造成死後陰莖異常勃起。

或許你會問,是不是女性就沒有這個問題?看來不是!曾經有研究指出,吊頸而死的女性亦有相類似反應。該報告指出,因這個方式死亡,女性的陰唇會因為充血而飽脹,亦可能因為神經系統出現抽搐,令陰道流出分泌物。換句話說,無論是男或女,從屍體上來說,出現這些表面上與性相關的現象,原理幾乎一樣,只是因為結構不同,而有不同的呈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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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香港土生土長的骨頭說故人,馬不停蹄地飛到世界各地尋找及代言骨頭的故事,讓他們成為事情最後及誠實的無聲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