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支持巴基斯坦板球隊也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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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買,板球球迷分別在臉上塗上印巴兩國國旗。 圖片來源:Satish Bate/Hindustan Times via Getty Images

在印度,球迷支持愛隊隨時有可能被定罪。印度在 T20 板球世界盃首場比賽對陣巴基斯坦,來自北部城市烏代浦 (Udaipur)的教師 Nafeesa Attari 透過直播見證巴國以 10 分(Wicket)之差贏得比賽,她在 WhatsApp 動態慶祝巴方獲勝,數天後即被警方逮捕及關押。比賽期間,亦有幾名像 Attari 的印度穆斯林因支持巴基斯坦隊而被捕或拘留,引起社會對當地言論自由受限的憂慮,觀察員更認為,此乃執政黨印度人民黨(BJP)針對國內穆斯林的最新武器

Attari 在 WhatsApp 動態中寫道:「Jeeeet gayeeee…… 我們贏了!」並配以巴國球員照片。帖文被一位學生家長發現,將之迅速廣傳,她因此被學校解僱,更觸犯「印度刑法典」(Indian Penal Code)中的「有損民族融合主張」條例。

在接受當地電視頻道訪問時,她為造成冒犯而道歉,並澄清:「有人短訊回覆我的動態,問我是否支持巴基斯坦。因為訊息帶著表情符號,氣氛似乎輕鬆有趣,所以我回應『是的』,這不代表我支持巴國,我是印度人,我愛印度。」她最終獲得保釋,但仍要面臨起訴,其律師 Rajesh Singhvi 直言:「警察的做法絕對是錯誤的。若是有人口誤,或有人不同意某人的觀點,那不是犯罪或反民族。此做法違反憲法及我們的法律。」

至於 Attari 之所以會被拘捕,則是因為民族主義激進組織「印度青年民兵」(Bajrang Dal)成員 Rajendra Parmar 向警方舉報。他說:「這些人應該去巴基斯坦。你住在印度,在這裡賺錢,卻慶祝巴國勝利。」更說:「這對她來說應該是一個(教訓)。作為學校老師,她會給那些孩子怎樣的教育?」

自 1947 年英屬印巴分治以來,兩國許多人都心存敵意。印屬克什米爾更是長期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自 1980 年代後期一直有反對印度統治的叛亂。因為印方嚴格的反恐法,克什米爾一群醫學生也因支持巴基斯坦板球隊而被起訴。近日網上更出現一段影片,片中前印度人民黨議員 Vikram Randhawa 斥這些學生應該被「煎皮拆骨」、取消他們的學位及公民身份,因為他們在印度的土地上提出親巴口號。

雖然 Randhawa 最終因仇恨言論被警方指控,並受到人民黨的譴責,但黨內其他高層成員仍繼續對支持巴基斯坦的人窮追猛打,認為這應該被視為犯罪。像總理莫迪的親密盟友、北方邦的首席部長 Yogi Adityanath 就在受訪時指,為鄰國勝利而歡呼的印度人應被控煽動叛亂。

印度殖民時代的「煽動叛亂法」,將批評政府定性為犯罪,時至今日,法例愈來愈無孔不入,被用作扼殺言論自由的工具。像 2014 年,北方邦就有 60 名克什米爾學生,因在印巴對戰的板球賽中支持巴基斯坦而被控煽動罪,指控後來才依循法律部建議而撤銷。無獨有偶,巴國也曾有類似情況,2016 年印度板球隊長 Virat Kohli 的巴籍球迷,在舉起印度國旗向他致敬後被捕。

Podcast 節目 The Seen and the Unseen 主持人 Amit Varma 分析指:「『異化』穆斯林,是人民黨政治過程的一部分,以鞏固印度教票源。他們將蟄伏在我們政治中幾十年的問題變成(攻擊穆斯林的)武器:牛隻屠宰、印度教信徒與穆斯林通婚,甚至印度人支持巴基斯坦。對他們來說,這不用有有任何實質依據,他們只需煽動反穆斯林的情緒。可悲的是,這些情緒似乎十分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