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現象 —— 內部瓦解緬甸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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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國防軍軍人。 圖片來源:路透社

緬甸軍方政變以來,反軍政府的民族團結政府(NUG)成立人民防衛軍(PDF),與國防軍(Tatmadaw)在各地爆發武裝衝突。不過,雜誌「外交家」(The Diplomat報道,分散的抵抗力量尚未整合,而且缺乏指揮官及武器。在武裝衝突以外,就有人鼓勵及協助國防軍士兵逃走,期望藉此摧毀國防軍。

軍事政變 9 個月後,民族團結政府於本月宣佈建立指揮系統,協調民眾抵抗力量及其他民族武裝組織(EAO)。此前,由 300 個武裝組織組成的防衛軍,有大量成員報告缺乏足夠武器及指揮官。NUG 國防部部長 Naing Htoo Aung 書面回覆「外交家」,承認防衛軍中,有些團體只是 Facebook 群組,更有部分團體實際上是軍方或軍方支持者滲透,目的是追蹤其他地方的防衛軍。他表示,若以數量計,則目前「將近 3 分 2 的防衛軍受民族團結政府所控制」。

支持民族團結政府的民眾。目前,民族團結政府尚未能完全控制所有人民防衛軍武裝力量。 圖片來源:AFP PHOTO/KACHINWAVES

民族團結政府要建立指揮系統,或許是想解決未能完全掌握防衛軍及衍生的各種問題。據報,緬甸多地政府辦公室一帶都發生過炸彈、地雷爆炸事件,但相關攻擊有時會誤傷平民,甚至有人投訴「防衛軍比國防軍更壞」。來自仰光的教師 Zar Oo 斥,有防衛軍會殺死不同意他們意見的平民。事實上,人民防衛軍仍是鬆散的武裝勢力同盟,9 月時便有欽邦敏達鎮的防衛軍發言人認為,防衛軍必須整合,以應對軍方的彈藥及人力優勢

除了整合武裝力量,亦有人想用其他方法對抗軍政府。前國防軍上尉 Nyi Thuta,早在 2 月底選擇叛逃。他解釋:「我無法忍受警察和軍隊殘酷鎮壓示威者,所以加入公民不服從運動。」Thuta 與其他士兵一同叛逃,認為「叛逃是最非暴力去擊敗軍政府的策略」。不過,Thuta 的叛逃令自己及家人陷入報復危機中,他於是成立非軍事組織「人民士兵」(People’s Soldiers),協助計劃叛逃的其他軍人。Thuta 聲稱組織目前為止已幫助逾 2,000 人出逃。據指也有一些同情抗爭運動的士兵,選擇留在軍隊充當線人。

叛逃過程處處充滿威脅,組織擔心有軍事間諜會假意出逃。Thuta 稱:「我們每週都接到數百個求助電話。調查求助者背景後,我們才會開始為其制訂逃跑計劃。」除了協助士兵叛逃,Thuta 也會定期直播,讓參與士兵「談論他們離開軍隊的原因」,希望藉此重建國民信任、展示叛逃者人性的一面。

「外交家」引述,很多叛逃士兵指「士兵們現已感到疲憊不堪,士氣低落」。計劃叛逃者中甚至有高級軍官;上月一名西北地區司令部指揮官,就因涉嫌計劃叛逃而遭軍政府拘捕。有人希望軍隊內部分裂,最終能動搖整個軍政府。Thuta 認為,叛逃率高企,加上數以千計士兵死於戰場、疫情相關事件,已導致「國防軍隊長遠能否存續」這個問題「首次受質疑」。

國防軍確實面對兵員不足的問題。據報軍政府正苦於招募士兵,而且國防學院(Defense Service Academy)史上首次未能招收足夠新學員。Thuta 透露,軍方為解決問題,有時會「強徵士兵的妻子和孩子入伍,已退役的軍人也正重新受徵召服役。」

Naing Htoo Aung 同意,「每一種抵抗手段,都有助推翻軍政府,僅靠軍事行動會面臨困難」。然而,如何在動盪時期謹慎分辨,以免「人民士兵」等組織淪為部分人逃避罪責的避風港,是反抗陣營一大考驗。Thuta 在 6 月時曾向緬甸媒體表示,緬甸約 40 萬軍人裡,只有約 2 成人會向人民施暴。他又堅信,那些自己協助叛逃的士兵,以往未曾傷害任何平民。事實如何,暫時未能求證。而要杜絕軍人干政、將士兵洗腦成仇視人民的鎮壓工具,相信也不是一股逃兵潮,就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