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佬:金馬倫的旋轉門 —— 謀財不成反陷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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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國際間政壇人物的政治生涯一般都有限期,在退下火線之後,除了出自傳、巡迴演說或者創立組織弘揚自己的理念外,還有從商「搵真銀」一途。

英國前首相金馬倫(David Cameron,官方譯作「卡梅倫」)在 2016 年辭任之後,在 2018 年及 2019 年開始分別出任金融機構 Greensill 和科技公司 Afiniti 的董事會顧問。

然而,他的擇業眼光似乎和他當初豪賭英國脫歐(Brexit)公投一樣不濟,圖利不成,反而賠上了名聲。

金馬倫與 Greensill 創辦人 Lex Greensill 早有淵源。2012 年,當金馬倫仍然是唐寧街 10 號主人的時候,Lex Greensill 向他推銷 “Supply-chain finance”(供應鏈融資)的概念。

傳統的貿易融資,大多是零件生產商把應收賬項以折讓價售予銀行,換取即時資金支持營運。Greensill 的「供應鏈融資」,則是由零件買家出手,請銀行先行付款予生產商。

Greensill 作為金融機構,取代了零件買家成為了生產商的債主,並把債務把包裝成證券,透過投資銀行出售予投資者,連信貸風險都轉移了。這個嶄新的商業模式,甚至吸引日本私募基金軟銀(Softbank)投資數以億計的美元。

金馬倫希望搭上「供應鏈融資」的快車,給予 Lex Greensill 一個「首相辦公室顧問」的名份,又在一個商界論壇上點名提到他在 Supply-chain finance 方面的貢獻。

在卸任首相之後,金馬倫轉換航道掘金,「下海」為 Greensill 出任說客,數十次親自出馬致電或傳短訊予財相 Rishi Sunak 及 Michael Gove 等內閣成員,爭取政府容許 Greensill 參與由政府提供擔保的貸款計劃,讓 Greensill 批出更多貸款予客戶。

金馬倫的遊說最終遭到拒絕,而英倫銀行其時已經發現 Greensill 的營運有潛在問題。Greensill 除了業務過分集中於礦業公司 GFG,更被揭發它所購入的債務部分實屬無中生有。換而言之,把「供應鏈融資貸款」證券化的基金,一部分底層資產其實子虛烏有,使投資者蒙受龐大損失。

原本估值達 70 億美元的 Greensill,隨著 GFG 債務違約、為債務證券化提供保障的保險公司拒絕繼續承保,陷入無法周轉的局面,最終倒閉。政府擔保的數億貸款,亦可能要由納稅人「埋單」。

金馬倫持有的認股權,價值亦由 7,000 萬美元歸零,損失固然慘重。更甚的是,金馬倫遊說官員的內容流出,外界質疑他名為顧問,實質上為 Greensill 四出奔走。

雖然金馬倫在國會聽證會上堅稱自己相信供應鏈融資可以造福社會,又指自己並非 Greensill 管理層,對於公司財困一無所知,但是他在會上難逃猛烈炮轟,在野工黨議員更指他因為 Greensill 而身敗名裂。

正當金馬倫因為協助 Greensill 遊說政府官員一事而陷入漩渦之際,他出任顧問委員會主席的 Afiniti 最近亦爆出醜聞:公司創辦人、主席及 CEO Zia Chishti 被指性騷擾及性侵犯一名員工。

該名員工現已離職。她在國會聽證會上作供,聲稱出差時,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與 Zia Chishti 發生性行為及遭受虐打。她並指出 Zia Chishti 意圖透過強制仲裁的條款,阻止性侵犯及性騷擾受害人提出起訴。

Afinity 及 Zia Chishti 強烈否認指控,而金馬倫就表示在聽證會前對事件毫不知情,又指不同意公司處理事件的手法,決定辭去公司顧問委員會主席一職

外界原本預期 Afinity 可以在 2022 年上市集資,金馬倫再次「遇人不淑」而「跳船」,相信也會錯失一筆可觀的收入。

金馬倫由脫歐公投、到投身 Greensill 及 Afinity 等決定,從事後角度看來都相當不智。他原本希望棄政從商名成利就,結果反而與連串醜聞掛勾。

雖然英國國會調查最終判斷金馬倫沒有違反相關法規,但是金馬倫的旋轉門最終把他捲進一個又一個漩渦之中,倒也值得其他有意仿傚的政界人物引以為鑑。至少,要有自知之明,若是缺乏投機的眼光,便應該帶眼識人、做好 due diligence 才參與其中,免得上錯賊船。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

「若抑揚得所,趣舍無違,值筆廉斷,觸勢峰鬰,揚波折節,中規合矩。」 Compliance ,中譯「合規」。男人老狗做 Compliance ,是為「規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