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熊是肉食動物,主要捕食海豹,但亦會尋找陸地食物,例如海鳥蛋、麝牛、馴鹿,甚或到垃圾場覓食。在 1983 至 1999 年間,至少有 13 宗有關北極熊捕殺馴鹿或進食馴鹿腐肉的報告。2020 年,科研人員在挪威斯瓦爾巴群島(Svalbard,又稱冷岸群島),首度用攝影機拍到北極熊捕獵馴鹿的畫面,並發表論文解構有關在斯瓦爾巴群島的北極熊,如何愈來愈多轉向捕食陸上生物。
北極熊不挑吃,但陸地覓食未必是長期可行的策略。劍橋大學生態學者 Henry Anderson-Elliott 日前在學術媒體 The Coversation 撰文指出,北極熊在陸地覓食,比海上覓食低效。例如,有研究顯示北極熊是效率低下的海鳥蛋捕食者,牠們尋找鳥蛋所消耗的能量,可能比吃蛋所得到的能量要多。其他研究亦發現,北極熊進食陸生食物不足以彌補狩獵的消耗。
北極熊已經進化成為海洋哺乳動物的高效捕食者,靠高脂肪飲食活命,以冰為基礎獵食,獵食對象主要是環斑海豹(ringed seals)和髯海豹(bearded seals)。 因此,牠們極受氣候變暖影響。隨著全球氣溫升高,北極海冰在夏季較早融化,在冬季較晚才重新結冰,無冰期延長,北極熊無法獲得主要食物而要待在陸地的時間愈來愈長。
其他因素也使北極熊的處境更難堪。2018 年一項研究便發現,北極熊需要更多能量以在分散的冰塊間移動,導致死亡率增加。與此同時,北極風速增強可能會使獵食變得更加困難。因此,在氣候變化、高能量消耗的背景下,愈來愈多關於北極熊夏季覓食腐肉和陸地狩獵的報告,並不足為奇。
例如在俄羅斯 Chukotka Ryrkaipiy 地區,自 2000 年以來,北極熊出現的數量有所增加。當地的工業和農業政策部副主任 Yegor Vereshchagin 表示,北極熊在秋天會渡海,但有時在秋季風暴期間,幼熊可能會迷路而靠近人類聚居地。世界自然基金會(WWF)俄羅斯分會的「熊巡邏隊」(Bear Patrol)指出,2020 年 12 月有 61 隻熊仍在 Ryrkaipi 地區徘徊。如果冰層足夠堅固,這些北極熊早就出海捕獵海豹和其他生物。
北極熊走進人類社區,亦為雙方帶來問題。晚上民眾要盡量留在家裡,以免遇到北極熊。過去兩年,俄羅斯聯邦自然資源監督局記錄了 13 宗北極熊與人類接觸的個案,當中 3 隻熊死亡,3 隻熊從野外被帶走,7 宗是北極熊逃脫。
另一方面,北極熊幼兒長時間脫離自然環境,不利其學習野外生存的技能,幼熊長大後在心理上也有可能無法適應自然環境。專家認為,為了讓熊遠離人口稠密的地區,有必要管理和清理堆填區,阻止北極熊吃野外找不到的食物,並告戒民眾不要餵飼野生動物。
WWF 俄羅斯分會北極物種保育員 Varvara Semenova 表示:「最大的問題是餵食。一隻幼熊出現了,你為可憐牠,你想餵牠,但人類的食物對其來說形同死刑。」幼熊會吃人的食物,長大後會追人來乞取食物,最壞的結果是遭到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