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碎以後:阿富汗青年的人道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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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喀布爾一間麵包店前有人向多名婦女分發食物。 圖片來源:Mohd RASFAN/AFP

塔利班重奪阿富汗政權,公共支出仰賴的外國資助中止,令當地深陷人道危機。870 萬人缺乏足夠糧食,全國半數人口急需援助保命。眼見國際社會的雪中送碳遲遲未到,一些阿富汗青年便「自食其」,四處派發衣服及食物、提供醫療服務,甚至暗中為女孩授課。他們救人,卻也自救。「我只希望晚上也能工作。我不想有時間思考將來。」

24 歲的住院醫生 Navid Amini 記得,年初曾有大批人來到其任職的公立醫院,乞求金錢、糧食和藥物。當晚他想到,全國還有很多無助的家庭,以致整夜難以入眠。「我試圖回憶阿富汗人的快樂時光,但完全想不起來。」Amini 於是成為非政府組織 Learn Afghanistan 的義工,每週向另一間公立醫院的 50 名病人送上熱食、每隔三週在坎大哈各處派發食物包。

在同市郊區一間診所,28 歲的 Rafiullah Fazli 作為醫生和經理,與同事們已經無薪工作 3 個月,由於每月接收的病患較 1 年前激增 3 倍,診所上下連午休都要放棄。年僅 23 歲的助產士 Arzo Hotak 坦言:「我們都筋疲力盡。」雖然夢想成為外交官的她,聽從父母建議而修讀助產課程,但現時能教營養不良的母親如何餵養孩子,「實際上能為人們提供更多幫助」。

在阿富汗各地,很多年青醫護在無薪之下,依然不眠不休服務居民。 圖片來源:Sayed Khodaiberdi Sadat/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歷來中產眾多的首都喀布爾,貧窮問題也日益嚴重。兩名年輕女性通過一個秘密網絡,為當地 55 個家庭提供糧食等援助,受惠者多為前政權的公務員。這對助人的朋友未滿 25 歲,且要匿名受訪以保障安全,卻仍然親自採購食物,途中遇到有需要人士,亦會送贈物資甚至現金。她們倒說,行善同時也在自救,因為只有忙於幫人,才能無暇去想自己失去了甚麼。

從軍夢碎的 Shabir Zahid 也沒了方向,直至友人 Amini 邀請加入義工行列,達成其助人的目標。在二人派飯的醫院,住滿了營養不良的病患,因此資深醫生 Mohammad Sadiq 在感激之餘,亦憂慮未來。「單靠援助並非可持續方案,它該與發展結合。如你給我一個食品包,我會吃上一個月,過後我又餓起來。那不如給我 10 隻母雞,我可以吃它們所生的蛋,再把剩下的拿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