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有名有姓與寂寂無名的陣亡俄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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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陣亡俄軍士兵的棺材。 圖片來源:Vyacheslav OSELEDKO/AFP

北約估計,自入侵烏克蘭以來,俄羅斯有 7,000 至 15,000 名士兵喪生。一個月的兵員損失數字,已大抵於前蘇聯士兵在持續十多年的阿富汗戰爭死亡人數。基輔方面稱,截至 3 月 28 日有 7 名俄國將軍、至少共 15 名高級軍官喪生。而其他寂寂無名的陣亡俄國士兵,想要在本國內追查他們的名字、人數,則可能要面對「假新聞法」的威脅。

「華盛頓郵報」稱,這些將軍正以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快的速度被殺,並指針對俄軍高級軍官,正是烏軍的策略。俄方僅證實其中 1 名將軍,中央軍區第 41 集團軍副司令 Andrei Sukhovetsky 被殺;而調查新聞組織 Bellingcat 的俄國負責人 Christo Grozev 則確認另一名將軍,陸軍少將 Vitaly Gerasimov 的死訊。部分人如車臣國民警衛隊 Magomed Tushayev 少將陣亡的消息則仍有爭議

將領之死為何重要?

烏克蘭在本月 19 日宣告俄羅斯中將 Andrei Mordvichev 在戰鬥中死亡。但 28 日俄羅斯一個電視台節目畫面顯示,車臣總統卡德羅夫(前排中)在烏克蘭東部馬里烏波爾,與據稱是 Mordvichev(前排左)的軍官會面。 圖片來源:路透社

烏克蘭官員指,烏軍一直集中火力針對前線附近的俄羅斯指揮及控制單位,以減緩敵軍前進速度。美國國防部及其他西方官員則指出,與北約將領相比,俄國將領通常會處於更靠近前線的地方投入戰事,而按照俄軍的調配,軍中會有數量眾多的高級軍官。軍事分析人士及西方情報官員認為,礙於現時戰況,在烏俄國將軍有可能置身更前沿的位置,以解決部隊亂象。美國前國家安全委員會俄羅斯事務總監 Jeffrey Edmonds 同意,烏軍的目標似乎是那些「灰髮、站在一堆天線附近的人」,帶這些特徵的人有機會是高級軍官。

另一家位於紐約的智庫 Soufan Centre,其研究主管 Colin Clarke 則向法新社表示,雖然對這些將領陣亡數字有保留,但「無論是 5 個或是 15 個將軍,他們的確陣前失將,表明俄羅斯的指揮及控制能力極其薄弱,通訊線路遭烏克蘭有效的軍事行動切斷」。智庫戰爭研究所(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War)高級分析師兼俄羅斯軍事專家 Mason Clark 引用一些烏克蘭人的報告指,俄軍的無線電通信似乎易遭攔截和定位。

烏克蘭總統顧問阿列斯托維奇(Oleksiy Arestovych)則透露,烏軍之所以能成功擊殺目標,是因為有「出色的情報」及「俄羅斯諸多漏洞」,而在俄軍新的指揮系統完善前殺死高級軍官,可讓敵軍前進速度減慢 3 到 5 日。他認為:「殺死他們的將軍除了能減緩攻勢,還會削弱他們的士氣,同時增強烏克蘭的決心。這些軍官的死訊很快會為公眾所知,難以隱瞞,與普通士兵的死亡不同,會予人深刻印象。」

不過,當他們的死訊傳回俄國,恐怕也未必有人留意。據指,上週五表示只有 1,351 名士兵陣亡的俄羅斯官方,並未進一步提供死者的姓名、服役地點等細節。英國「衛報」揭露,士兵們信息不詳之餘,更有不少是來自俄國偏遠地區的少數族裔。

無名無姓,在不屬於自己的戰爭中死去

俄羅斯軍事專家 Pavel Luzin 指出:「愈來愈明顯看出,許多陣亡士兵來自布里亞特(Buryatia)、卡爾梅克(Kalmykia)和達吉斯坦(Dagestan)等較貧窮的『少數民族』共和國。」其中,位於西伯利亞東端、貝加爾湖及蒙古國之間的布里亞特,當地小型獨立媒體 Ludi Baikala 目前已核實 45 名在烏喪生的布里亞特士兵身份,其記者 Olga Mutovina 認為實際數字要高得多。Luzin 補充,俄軍底層尤其多來自上述地區的年輕人,出於生計考慮,他們往往在強制兵役結束即應徵入伍。「對於許多看不到其他生活前景的年輕人來說,從軍是一張黃金飯票。從軍有工作、體面的薪水和一個未來。」

其他俄國境內少數民族聚居的共和國,亦偶有當地記者調查及官員作確認,顯示這些方確實有一定死亡人數。達吉斯坦電台 Svoboda 指,至少有 130 名來自高加索山區的士兵喪生。包括 22 個共和國在內,俄國有 85 個聯邦主體,達吉斯坦與布里亞特兩個位處邊境的共和國,已佔官方公佈死亡數字約 8 分之 1。

為何少數民族士兵死亡的機會較高?Luzin 指,原因之一是一般俄國人不關心布里亞特人、達吉斯坦人的死活,策劃軍事行動的人也如是,「布里亞特士兵便受指揮官指派,去執行那些不會派給其他部隊的任務」。儘管以俄軍士兵身份死去,但在俄國國內,提及他們名字都是一種禁忌。記者 Mutovina 解釋:「難以找到全部人的姓名。當局不喜歡公開資料,而記者擔心有後果,不寫出來。」一位匿名布里亞特藝術家向「衛報」表示:「我們覺得自己在不屬於自己的戰爭中死去,但說出一切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