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生態學:要腐朽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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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藩市現代藝術博物館展出由生物複合物材料製成的雕塑。 圖片來源:SFMOMA/Facebook

在美術館中展出的雕塑,通常由堅固材料製作而成,適合永久保存,以顯藝術品的雋永。美國-以色列設計師兼建築師 Neri Oxman 卻反其道而行,在三藩市現代藝術博物館(SFMOMA)中展示兩個一模一樣,並會自行分解的雕塑,其中一個會讓它腐朽,回歸自然;另一個則會加以保養,讓參觀者看到兩者的變化。

全球暖化日益嚴重,自然資源逐漸耗盡,Oxman 的作品不僅希望喚起人們關注環境問題,更想提出解決方案。她在 SFMOMA 的展覽 Nature x Humanity: Oxman Architects 正透過未來主義的設計及模型,以及由有機物質製成的藝術品,來探索可持續的議題。

大型實驗性展品 Aguahoja I 及其較新的複品 Aguahoja III 被置於館中不同位置,一個在博物館戶外區域,另一個則在室內展覽入口處。用意是令參觀者感受降解及保存的意義,由此提出一個更能保持生態平衡的方法。

Aguahola III 良好保存於室內。 圖片來源:SFMOMA/Facebook

兩個展品均有 5 米高,展品系列名稱 Aguahoja 是西班牙文「水葉」的意思。Neri Oxman 的團隊 Mediated Matter Group 使用樹枝、昆蟲外骨骼及人體骨骼中發現的分子成分,數碼化設計及由機械製造,於麻省理工學院(MIT)的實驗室 3D 打印出生物複合物板,再裝嵌上框架。

展品所用的生物複合物板由纖維構成,厚實、呈棕色,類似於椰殼。外層是樹葉中的纖維素(Cellulose)及蝦殼中的殼聚糖(Chitosan),並由蘋果中的果膠(Pectin)墊底。Aguahola III 會被好好保存,而 Aguahola I 則預計會解體及降解。館方首席管理員 Michelle Barger 亦需要用特別技巧去處理展品。Aguahola I 配有測量儀器,包括氣壓計及熱量計,用於計算結構中剩餘的卡路里,供遊客查看物料的衰減程度,同時供藝術家和博物館工作人員作研究。

經過一個月,戶外雕塑已受三藩市反覆的天氣影響,生物複合物板變得乾燥、卷曲並從框架中脫落,有些會掉進裝滿泥土的大花盆裡。Oxman 說:「儲存在展品材料中的能量會回饋給其他生物。」

Oxman 稱其可持續發展的方法為「物質生態學」(Material ecology)。她說:「可持續性旨在避免自然資源枯竭,以維持生態平衡。而物質生態學旨在增加自然資源,不是維持,而是推進、恢復、補充,甚至再生及更新生態位(即每種生物在群落中的作用)。為達成目標,我們需要設計及建造完全或大部分基於生物的材料,或生物聚合物製成的建築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