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新加坡政府其中一部門搬至市中心一個共享工作空間，80 名員工平均年齡不到 30，平日可踢拖上班，在酷熱天氣下，短褲背心極為普遍。這個政府部門不設接待處，零守衛，筆者穿著牛仔褲和拖鞋走訪，被誤以為是新員工，跟著「同事」們進入了辦公室。
開放式的空間，沒有隔板，沒有大而無當的會議室，有「電話亭」式的開 Call 迷你倉。當你以為部門主管一定坐在門常關的「大房」時，這裡的主管，卻在細小的玻璃房和別人討論著事情，透明得你經過門外也能看到電腦熒幕上的內容。這個 2019 年 7 月才成立的部門叫「政府開源科技部」（Open Government Products，OGP），屬新加坡科技局轄下，專門開發公共服務平台，主管李鴻毅 35 歲，麻省理工畢業，在谷歌待過兩年，立志以科技改善人們生活。他早前接受「聯合早報」採訪時表示：「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哪管得了同事穿甚麼樣的褲子上班？」如果瀏覽 OGP 網站，團隊介紹以員工名字的字母排序，職銜是員工的專業範疇，看不到階級。
2020 年 12 月，即 mRNA 新冠疫苗公佈第三期臨床結果後一個月，新加坡這個可踢拖上班的部門，以兩星期時間搭建了疫苗預約平台 Vaccine.gov.sg，當地完整接種疫苗比率達 92%；OGP 開發的產品，有 70% 誕生於一年一度舉辦的黑客松活動（Hack for Public Good），OGP 深信要改善生活，意念一定由下而上；當中最受歡迎的是停車應用 Parking.sg。此前，進入停車場要先買代用券，如泊車超時，又會被罰款，麻煩至極，而這種生活的小麻煩，如果沒有人提出解決方案，就會一直存在。
另一個於 Hack for Public Good 誕生的方案，是傳送疫情資訊的 Postman，主要透過 WhatsApp 訂閱方式，讓人們接收最新疫情資訊。程式人員從技術上解決了 WhatsApp 接收人數限制，現時共有 150 萬人使用這平台，既方便、低成本，也不擾民。疫情期間，有不少科技巨企的程式設計員，以義工方式協助 OGP 開發科技解決方案。OGP 員工透露，他們的薪酬的確不遜私人企業，但真正能夠留住他們的，是 OGP 讓他們看到公共服務的「影響力」。
要一群 20 多歲的 Z 世代不入谷歌入政府，並不容易，要由政府領導他們，更是挑戰。李鴻毅還要背負「李顯龍」兒子的身份，在這個與別不同的部門，吸納不受權力掌控的人才，少一點胸襟，放不下身段，也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