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貓過敏的反應,會突然消失?

A+A-
圖片來源:Francis DEMANGE/Gamma-Rapho via Getty Images

花生、奶製品、麩質麵粉、雞蛋、,都可以是致敏原。專家們對過敏的發生機制有充足了解:體內免疫系統錯誤將無害物質,標識為危險並攻擊,促使免疫細胞們產生免疫球蛋白 E(IgE)抗體。IgE 再將致敏原帶到其他負責防禦的細胞和分子上,導致刺激,釋放包括組織胺(histamine)在內,大量促進發炎信號,可能引發瘙癢、紅腫、血管擴張、黏液大量分泌。最嚴重的情況下,這些過敏反應可能致死。不過,無論是花粉、食物,甚至寵物,隨時間過去,有些人原有的過敏反應竟會消失,有時也可能神秘地發生,卻難以解釋。

專家們對導致過敏的原因所知不詳。過敏在全球範圍內有上升趨勢,研究人員也只有提出不同的理論;可能是純粹人們更了解過敏,所以實際沒有變得更嚴重,也可能是現代生活濫用抗生素、飲食模式轉變、當代人孩童生活環境太乾淨等。

貓的、唾液、尿液和分泌物均有主要致敏原 Fel d 1。Fel d 1 能在貓離開場所後,持續 6 個月在空中飄浮或附著於物件表面上。學校、教堂、汽車、醫院,甚至太空中都發現過 Fel d 1。

哈佛大學微生物學博士、「大西洋」(The Atlantic)月刊特約撰稿人 Katherine J. Wu,分享自己飼養貓隻的過敏經歷。對愛貓之人來說,最大的痛苦可能是自己對貓毛、唾液等敏感。Wu 自孩童從孩提時代到 20 歲出頭,一直對大多數貓科動物有嚴重過敏,無法與之安全互動,更不可能養貓。她指,只要與貓相處片刻,自己眼睛的淚水已不止、鼻涕分泌會堵塞鼻道;不到一個小時,喉嚨會腫脹、胸口浮現緋紅的蕁麻疹。

直至 2010 年代初,在沒有特意干預下,Wu 的貓過敏反應突然消失。那些曾令自己鼻腔難受,空中飄散的貓毛,已不再是一回事。儘管沒有接受過過敏注射,部分人的過敏反應還可能會隨著時間消失。Wu 表示某些情況下,有人的身體可能對致敏原,會產生較少的 IgE,所以變得不敏感。也有人開始產生更多能抵消 IgE 的抗體 IgG4,或有些人體內會釋出白血球介素-10(IL-10),在 IgE 的持續活躍的情況下,通知其他免疫細胞冷靜。

雖然未必人人的過敏反應都會自然消失或減輕,但注射或口服滴劑藥物有助身體產生耐受。這些藥物會在數月或數年之間,在體內引入一些致敏原。有時,這類暴露療法能產生效果,例如向人們提供貓致敏的蛋白質 Fel d 1,可以改善過敏情況。不過就像為何過敏會發生,就令人費解,Wu 指研究人員現時也未完全清楚,過敏針這類治療,如何引起身體的耐受性,伊利諾伊州過敏專科醫院 Oak Brook Allergists 的兒科醫生 Zachary Rubin 僅稱:「它們就是對很多患者都很有效。」

過敏的消失可能難以解釋,反之亦然。Wu 指密歇根州一位名為 Stefanie Mezigian 的女士,自小與家中寵物貓相伴無事,直至 Mezigian 大學一年級後夏季返回家中時,發現自己容易打噴嚏、流鼻涕。直至多年後,Mezigian 又建立了一定的耐受能力。現時 Mezigian 養了另一隻貓,她認為現在養貓即為了陪伴,也為了緩解自己的免疫系統問題,她指:「如果我沒有養貓,似乎就是我出現問題的時候。」

史丹福大學過敏症專家和免疫學家 Anne Liu 同意,Mezigian 的想法合理。她推測像 Mezigian 的例子,其實一生都生活在身體產生 IgE 的環境裡,直至她生活在貓毛屑所不及的環境中,免疫系統會嘗試節省力氣,停止製造抑製過敏的分子。由於免疫系統不持續發揮,就不會起效,故當重投貓隻世界時,便一發不可收拾。免疫系統運作,尤其是應對致敏方面,至今仍有謎團。Wu 坦言可能永遠不知道為甚麼會發生貓過敏,也無法肯定目前的無事狀況能否繼續維持;趁沒有過發生過敏,親親寵物,可能是飼主唯一理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