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日本彌補勞動力一大支柱的移工們,去年人數達 173 萬之多。惟經過兩年多鎖國,人手供應出現斷崖式下跌。即使現已重新開放入境,大幅貶值的日元也難再吸引外勞前來打工。尤其缺乏人力的農業,唯有依靠地方政府出力相助 —— 讓安坐辦公室的文官「下鄉」兼職,分擔摘水果和曬海帶等粗重工夫。
在盛產蘋果的青森縣弘前市,每逢 10 至 11 月踏入收成期,當地果園便會額外聘請居民幫忙,但他們多已年紀老邁。市政府遂安排十多名職員在週末進園打工,從事一般時薪只得 860 至 1,000 日元(約 47 至 55 港元)的體力勞動。觀光課主任加藤吉晃於去年秋季率先邊學邊做,現已能夠從事收割、運送及分類的工作。這位 33 歲上班族直言:「一切都很新鮮。雖然不會想要每天務農,但偶爾出來挺不錯。」
佐藤惠一作為這個年產 80 噸蘋果的果園主人,坦承「這裡有太多勞力工作,實在很需要男工」,農忙時的幫工平均亦超過 70 歲,所以感激在自己、妻子及高齡雙親拚命之際,有加藤及另一名市政府職員相助。以弘前周邊農家為對象所作的民調亦顯示,他們多數年事已高,當中 8 成更憂慮人手不足。因此,弘前市政府蘋果課係長榊真一形容,派出市職員當臨時工,將是「守護本地主要產業的下一步」。
很多經濟學家均指,外勞是解決日本人口老化的唯一長遠辦法,但兩年多的入境限制,切斷了相關人員流動。加上今年日元暴跌,多間中介公司表示,部分人想提早回鄉或轉到其他國家。長野縣川上村的農林係負責人由井雅人也指,菜農們憂慮受日元疲弱所累,來年夏季無法如往常般請來約 1,000 名印尼及越南工人,但當地未有派政府職員下田,因覺此舉治標不治本,反而寄望柬埔寨等其他國家會有人來工作。
對於公務員來說,在常規文書工作以外還要從事極耗體力的務農工作,也令身心負擔加重。在北海道樣似町,約有 30 名職員響應兼差招募,47 歲的坂下志郎便要於這夏秋兩季,每早 5 至 7 時先去幫忙曬海帶,然後回町公所上班。他不諱言,這樣連打兩份工的日子沒過幾天,就在辦公桌前打起瞌睡來,直至身體習慣之前,「真的相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