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機系列之二】銀行接連出事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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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在麻省一間 SVB 分行外排隊。 圖片來源:路透社

踏入 3 月,美國接連有銀行因擠提導致流動性不足,宣佈倒閉,先是 Silvergate Bank,其後到矽谷銀行(SVB)和 Signature Bank,市場憂慮可能出現連鎖效應的金融危機。外界關注美國中小型銀行的倒閉潮如何形成,主因在於利率風險還是流動性問題?這次事件會否進一步演變成系統性金融危機問題?

首先,Silvergate 自 2013 年趕上加密幣熱潮,但受到加密貨幣交易平台 FTX 破產影響,母公司 Silvergate Capital 上季錄得逾 10 億美元虧損,並出現擠提,客戶提取超過 80 億美元存款,令 Silvergate 營運遇到巨大壓力,最終要結束業務並清算資產。另一家接著倒閉的銀行是 SVB,其主要客戶是初創公司和科技企業,這些公司一般風險較高,SVB 向初創提供金融服務,但並非向他們提供大量借貸,而是開發貸款回報或股權等業務。至於 Signature Bank 在同一週宣告倒閉,這家商業銀行主力服務加密貨幣企業,其中 SVB 及 Signature Bank 已被美國金融監管部門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接管,紐約社區銀行子公司已同意收購後者除 40 億數碼銀行業務以外的存款及部分貸款。

觀乎這幾間銀行,客戶大都來自風險最高的兩種產業,分別是加密貨幣及科技初創。有分析人士將銀行倒閉視為利率風險與流動性問題,像 SVB 把大部分資金投資於美國國債及政府機構支持的債務證券,當利率在較短時間內迅速上升,銀行就要面臨利率風險。美聯儲一直加息以遏制通脹,迄今為止加息 4.5%,結果債務收益率以相應的速度上升。到今年 3 月,一年期美國政府國債的收益率從去年初不到 0.5% 升至 5.25%,而隨著證券收益率上升,其價格會下降。利率在這麼短的時間迅速上升,此前發行的債券,不論是公司債或政府國庫證券,市場價值均暴跌,尤其是長期債務。

流動性風險則是指銀行無法在不承擔損失的情況下,履行到期義務的風險。以 SVB 為例,由於客戶提取的存款超出其現金儲備的支付能力,銀行為履行其義務,於是出售逾 200 億美元的證券投資組合,背負 18 億美元的稅後虧損,需要籌集超過 20 億美元的新資本來應付其資產負債表。

問題是客戶對銀行失去信心,急於提取現金,出現擠提現象,導致銀行在幾天內倒閉。SVB 許多客戶的存款遠高於 FDIC 承保的 25 萬美元 —— 其中約 88% 存款沒有保險,客戶知道一旦銀行倒閉,他們的錢可能不安全。Signature Bank 也有類似問題,大約 9 成存款沒有保險,受 SVB 倒閉影響,大量客戶擔憂其流動性風險而撤回存款。

儘管出現銀行倒閉潮,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明(Paul Krugman)在「紐約時報」撰文稱,大多數經濟觀察人士均認為,這次美國面臨的經濟問題跟 2008 年金融危機相比截然不同。他指 SVB 不是雷曼兄弟,大概不會發生系統性金融危機,美國政府介入已穩定局面,納稅人可能不會因為大筆資金而陷入困境。財長耶倫亦強調,美國銀行體系整體仍然穩健,但警吿一旦危機進一步蔓延,可能會導致更多銀行倒閉並引發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