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機也要談政治:中國如何在手遊市場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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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訊旗下公司開發的「王者榮耀」遊戲畫面。 圖片來源:Visual China Group via Getty Images/Visual China Group via Getty Images

凡事皆政治,電子遊戲也不例外。除了多人連線打機時政見不同的玩家互罵,遊戲開發本身也是國際政治的角力場。日本稱霸電玩市場多年,如今卻面對中國在手機遊戲市場異軍突起,並引起西方國家的安全疑慮。「經濟學人」雜誌專題報道,一場軟實力較勁如何在屏幕內外開打。

1950 年代美國製片人 Walter Wanger 曾經豪言,出口電影比研發氫彈更重要,每部荷里活電戲都是美國大使,這套主張被稱為「唐老鴨外交」(Donald Duck Diplomacy)。日本則向國際證明,相比起電影,電子遊戲佔全球人口所花費時間更長,負載的訊息量不亞於電影。

2016 年里約奧運閉幕式,時任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便以任天堂經典遊戲主角瑪利奧(Mario)造型出場,接過奧運火炬。日本創作的瑪利奧在世上幾乎無人不曉,足見該國如何透過電玩向世界輸出文化,從而取得龐大的軟實力優勢,後來更被稱為「超級瑪利奧外交」(Super Mario Diplomacy)。

自 1980 年代,日本就憑藉任天堂征服西方家庭的客廳,後繼再有世嘉與 SONY 加入。如今京都立命館大學遊戲研究中心就存放約萬款日本電子遊戲和 150 件硬件裝置,展示日本如何在 90 年代引領國際遊戲市場,使認得出瑪利奧的美國兒童,實際上遠多於認得米奇老鼠的。

躋身全球三甲的中國手遊

不過,有別於美國仍能透過荷里活雄霸電影業,日本的遊戲市場份額正在萎縮。美國成功透過微軟 Xbox 奪取相當的市場份額,Xbox 的 Windows 系統更方便西方遊戲開發商。更重要是,過去 10 年手機遊戲興起,兩大操作系統 Android 與 iOS 都來自美國,而遊戲開發商背後也更見國際化,以致中國成為不能忽視的新興力量。

環顧去年全球 20 款收入最高手機遊戲,其中就有 6 款也是中國開發,騰訊旗下公司開發的「王者榮耀」(Honor Of Kings)與米哈遊開發的「原神」(Genshin Impact),分別佔據第 1 與第 3 名。中國在這方面的表現,相比在電影市場以至其他傳統媒體,可謂非常突出。

有鑑於中國政府指控遊戲為「精神鴉片」,限制兒童玩電子遊戲時間,當地遊戲開發商不能依賴國內市場,反而要迎合國際口味,少有電影業常見的「戰狼」意識,譬如「王者榮耀」便具有中世紀歐洲風格。不過,與其他中國製產品相似,這些手遊同樣捲入各種侵權疑雲,其中「原神」便曾經被指抄襲任天堂的「薩爾達傳說曠野之息」(Zelda:Breath of the Wild),惹起不少爭議。

仍有待打機世代進入議會

當然,今日中國手遊遠遠未能達到「超級瑪利奧」的經典,該國會如何運用這股軟實力仍充滿疑問。而如同其他熱門中國手機 App 一樣,中國手遊也漸被西方指控為安全漏洞,甚至被指是中國官方的監控工具。

有玩家就曾經指責,卸載電腦版「原神」後,發現有後門程式繼續運行,並安裝間諜程式,公司其後稱是程式錯誤並提供修正補丁;正在調查 TikTok 的美國海外投資委員會(CFIUS),也早於 2020 年去信騰訊全資或局部收購的美國遊戲開發商及平台 Riot Games 和 Epic Games,要求交代如何處理個人數據,後者於去年 12 月涉嫌非法收集兒童數據遭罰款 2.75 億美元。

遊戲中的言論審查爭議,同樣為人詬病,「原神」聊天室便被指過濾敏感字眼。至於被中資收購的西方遊戲開發商會否配合中國審查機制,這個問題仍未受到美國政府關注。國際筆會(PEN International)研究主任 James Tager 認為,背後與議會代表普遍不玩手遊有關,但隨著年輕代議士步入國會,手遊的爭議說不定也會隨之帶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