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卡獎賞很豐厚?其實是比較窮的人在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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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Nicole Glass Photography/Shutterstock

2016 年,美國大通銀行推出年費為 550 美元的藍寶石信用卡,對高消費用戶而言,其豐富優惠、積分與獎賞實在物超所值。一場信用卡優惠戰自此爆發,銀行紛紛推出價值數千美元的迎新獎賞。根據美聯儲 2015 到 2021 年的資料,信用卡獎賞成本佔總交易量的比例增加 25%;受惠的主要是高收入、高消費、較少因拖欠卡數而需繳交罰款和利息的用戶。惟高昂的獎賞成本,實則被轉嫁到低收入和低消費的用戶身上。

美國的信用卡手續費,通常為每筆交易金額的 2% 到 2.25%,是全球最高的國家之一。大多數商戶會提高產品價格,將成本轉嫁給消費者(不論是以哪一種形式付款)。三藩市聯邦儲備銀行的數據顯示,年收入處於全國中位數(略低於 7 萬美元,折合約 55 萬港元)的美國人,有 23% 的消費以信用卡交易;約一半家庭的大部分消費使用現金或扣賬卡;年收入逾 15 萬美元(約 118 萬港元)的家庭,信用卡使用率佔其消費 44%。美聯儲去年估計,每年有價值 150 億美元的信用卡獎賞,是從較低收入與教育程度者,分配到高收入與教育程度人士,以及從多元化程度較高社區到較低的社區。換言之,信用卡獎賞是向低收入的消費者徵稅,由他們承擔獎賞成本。

獎賞價值最高的信用卡,只有富人才合資格申請。發卡機構首先要求申請者在美國個人信用評級 FICO 中獲至少 700 分,全國只有一半人口達標,黑人家庭中僅 21%;接下來會考慮申請者的負債收入比率,衡量其還款能力,以確保不會向信用評分和整體支出均較低的消費者發出獎賞豐厚的信用卡。這些信用卡通常會給予酒店、餐飲、高級健身會籍及奢侈品等消費回贈更多積分,變相是將錢轉移給收入最高的持卡人;而信用評分和收入均較低的家庭,其使用的現金回贈信用卡獎賞價值亦較低。

美國的信用卡系統網絡一直被 Visa 和萬事達卡壟斷,佔全國大約 6.5 億張信用卡的 77%。兩者總共代理數千家銀行,並為商戶訂立使用條款和費用,在 2021 年共獲得 770 億美元的信用卡手續費,與發卡銀行分享。去年 7 月,伊利諾州民主黨參議員 Richard Durbin 和堪薩斯州共和黨參議員 Roger Marshall,提出「信用卡競爭法」並獲眾議院通過,惟至去年底,經過多番嘗試仍未能把它附加到軍事和綜合撥款的法案中。

該法案將迫使 Visa 和萬事達卡與其他信用卡競爭,從而導致信用卡手續費與商品價格下降。但美國銀行家協會認為該法案有弊無利,例如令信用卡獎賞減少,更暗示銀行將收取新費用以彌補損失。史丹福大學商學院金融學教授 Chenzi Xi 和工商管理碩士和公共政策碩士候選人 Jeffrey Reppucci,就在「紐約時報」撰文表示,該法案無疑會導致信用卡獎賞減少,卻不足以為此而犧牲廣大消費者的利益,並指它「聽起來像是消費者金融保護局該調查的事情」。

該法案的反對者還提出,引入規模較小的競爭者與新技術,可能會令黑客乘機利用箇中漏洞,短期內將威脅網絡安全。二人反駁指,Visa 和萬事達卡確實能有效防止欺詐,而獲得全球廣泛使用;惟經濟學表明,市場競爭將推動所有公司,尤其是 Visa 和萬事達卡本身,在網絡安全方面不斷革新以維持競爭力。

兩人明確指出:「任何有助工人階層家庭的改革,都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對享有高級信用卡特權的消費者帶來衝擊。但他們會將經濟價值歸還給美國勞動者,他們的生產和消費正是支撐經濟的首要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