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被送俄,再也沒回來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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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 24 日,烏克蘭哈爾科夫一處被嚴重破壞的建築物。 圖片來源: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跟俄羅斯總統普京一同遭國際刑事法院(ICC)通緝的路芙娃.貝洛娃(Maria Lvova-Belova),身為俄國總統辦公室兒童權利專員,被指在烏克蘭戰爭中犯下非法驅逐、轉移兒童人口的戰爭罪行。烏克蘭政府已確認至少有 16,226 名兒童被驅逐到俄國境內,只有 300 人成功與家人重聚;但烏國議會人權事務專員 Dmytro Lubinets 估計總數可能高達 15 萬。失散兒童的下落、如何保護孩子,成為烏克蘭成人的苦惱。

耶魯人道主義實驗室(Yale HRL)去年 10 月一份報告,根據俄烏雙方的公開資料,指出烏克蘭兒童經不同方式被擄,包括在赫爾松等地,受國家機構指示作所謂「疏散」,實際上將兒童轉移到營地,多數為克里米亞。有時父母也會同意轉移自己的孩子,希望孩子能遠離戰火威脅。但西班牙「國家報」(EL PAÍS,當烏軍收復赫爾松、哈爾科夫周圍領土後,一些孩子們卻再沒有回來。

俄國總統辦公室兒童權利專員路芙娃 ‧ 貝洛娃(右)與普京。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哈爾科夫州市鎮 Kozacha Lopan 生活的 38 歲的 Tatiana Glagola 比較幸運。她在 8 月 28 日同意將 9 歲的女兒 Polina 送到俄羅斯營地暫避戰火,原定 9 月 21 日回歸,但隨著烏軍反攻,將俄軍趕出市鎮,女兒便一直留在另一邊,直到 11 月 2 日 Glagola 親自把她接回來。除了 Polina 與另一名未成年人,據指當地還有其他 11 名兒童被帶到俄國,他們的父母最後選擇跟隨。市長 Lyudmila Vakulenko 認為這些父母已選擇背叛烏克蘭。「我們未能肯定,但有消息稱,有些人已在別爾哥羅德(俄羅斯城市,距 Kozacha Lopan 約 40公里)。」

除了「疏散」,烏克蘭總統兒童權利專員 Darya Gerasimchuk 認為,俄軍也會殺死父母再帶走孩子。被綁架的孩子會被送入俄方過濾營(Filtration camps),「集合起來、灌輸思想並準備接受『收養』」。Yale HRL 今年 2 月另一份報告指出,多達 6,000 名未成年人被安置在 43 個再教育營地。這些營地從克里米亞延伸到西伯利亞,構成幅員廣闊的收養網絡,俄國當局更積極阻止失散家庭團聚,有時甚至向孩子提供軍事訓練。

據報,負責將身處俄羅斯佔領地區的烏童送到俄國,再安排俄羅斯家庭收養的正是路芙娃.貝洛娃。去年 9 月她向普京表示:「我們把他們帶到莫斯科控制地,讓他們稍為清醒點,最初他們會說總統壞話、唱烏克蘭國歌、叫榮耀歸烏克蘭等等。一開始情緒或者比較消極,但到後來就會變成對俄羅斯的熱愛。」去年 12 月她接受俄國媒體採訪時又表示,已有 380 名烏童被俄羅斯家庭「收養」。

一些人想想盡辦法保護兒童不被俄羅斯非法擄走。戰爭開始時已照顧赫爾松 52 個孩子的 Volodymyr Sagaydak 向英國「衛報」指,當中只有 17 人是孤兒,其他人是因家庭等原因來到孤兒院。「我們知道俄羅斯人會帶走孩子,所以必須藏起他們。」得知烏軍無法安排兒童疏散時,「我們就安排那些有親友在世的人,悄悄到祖父母、朋友或鄰居那裡」。至於 17 名孤兒,則由工作人員帶回家安置。「我們要偽造文件和說謊,才能通過俄羅斯檢查站。」

被非法轉移的烏克蘭兒童,真實數字尚無法得知,目前成功回來的只得少數。烏克蘭當局承認,俄羅斯方面有協助一些遣返個案,但也批評俄方合作態度變化無常,又批評莫斯科故意銷毀文件,阻止識別未成年人身份及遣返。他們當中部分人是受國家監護的孤兒,也有因戰爭或死亡,與父母、監護人分離的殘疾兒童。人權觀察(HRW)兒童權利高級研究員 Bill Van Esveld 直斥:「俄羅斯的宣傳口號是拯救孤兒,但實際上,他們是在拆散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