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瓦魯數碼建國計劃,能否趕上氣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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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目前海平面上升速度,估計圖瓦魯首都富納富提(Funafuti)一半土地將於 30 年內被海水淹沒。  圖片來源:Fiona Goodall/Getty Images for Lumix

部分研究估計,按目前海平面上升速度,圖瓦魯(Tuvalu)或成全球最早因氣候問題「滅國」之地。專家推測到 2100 年,此太平洋島國的 95% 土地將被周期性大潮淹沒,基本不再宜居。圖瓦魯遂積極開墾土地,並宣佈要把國家全面數碼化,在元宇宙保留歷史及文化。如今大半年過去,計劃能否趕上「變化」?

圖瓦魯由 3 個珊瑚島及 6 個環礁組成,土生土長的 Lily Teafa 形容:「每當我們去郊遊,尤其是到南北兩端,總會發現有土地被海水沖走。」沿岸遭到嚴重侵蝕,基建設施和房屋均見荒廢,島中心的多孔地面亦見海水湧出。高鹽度土壤加上颶風、高溫及頻繁乾旱,令椰子及芋頭等重要糧食失收。加上漁獲大減,令居民更依賴昂貴的進口食物。28 歲的 Teafa 直言,恐懼佔據島民心頭,年青人尤其「害怕未來」。

全國 1.2 萬人口當中,約有 5 分 1 已經遷徙。他們多以「太平洋通行類別」移居紐西蘭,卻往往難以謀生,並憂慮失去文化身份。當局則在 2017 年與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合作,啟動「圖瓦魯沿海適應計劃」以減少岸邊災害,通過「圖瓦魯避難計劃」來提供長期適應戰略,期望可得 3.6 平方公里的安全高地、可持續供水,並加強糧食和能源安全,以及擴大民用和商用空間。工程總監 Uilla Poliata 相信:

作為圖瓦魯人,我們必須留在這裡保護自己的國家,因為若是拯救圖瓦魯,也就是拯救世界。

但萬一任務失敗,圖瓦魯要如何避免消失?政府制訂「此刻未來計劃」作為後備方案,務求在最壞情況下保留國家地位、治理和文化,主要措施之一是建立數碼國家,過程包括把對政府、領事服務及所有附帶的管理系統移至雲端,令政府和選舉如常運作。作為首個以衛星圖像、照片和無人機影像數碼重建的島嶼,複製的 Te Afualiku 能展示海灘上的沙粒和海水的流向,將成為數碼化圖瓦魯所有島嶼和地理的藍圖。

司法、通訊及外交部長 Simon Kofe 以 Te Afualiku 的虛擬版本為背景,在 2022 年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上發表演說。 圖片來源:Simon Kofe/YouTube

司法、通訊及外交部長 Simon Kofe 前年於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站在海中呼籲各國行動,令人難忘,去年他則以虛擬版本的 Te Afualiku 為背景發表演說。「若政府無安身之地,人民流散各國,那就要建立框架來繼續協調大家、提供本國服務、管理我國水域的自然資源和主權資產。」當局亦研究透過增強擴增實境(AR)和虛擬實境(VR),讓島民及其後代繼續成為一個文化載體、一個國家,並保留祖先的知識和價值體系。

我們與母國的土地和海洋有著緊密聯繫,祖先都葬在這裡,所以我們也有這種精神聯繫。我們希望能保留當前的文化。

特別是對僑民而言,一個數碼國家可以包含從習俗到語言的身份認同。移居紐西蘭 10 年的 Kelesoma Saloa 直說:「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我認為是個好主意⋯⋯ 圖瓦魯跟鄰近島國互相學習,如何在這些小島上定居和存活 2,000 年、如何開地,在乾旱、饑荒和疾病中活過來,外國人(高加索人)到來如何改變我們文化、薩摩亞牧師如何影響我們的語言。還有大海,一直是我們命脈的大海,如今卻變成威脅⋯⋯ 我們要怎麼辦?就是創造這個(虛擬)空間!」

Teafa 正與青年組織合作,致力於圖瓦魯重建珊瑚礁。她同意國家需要探索數碼化未來,但認為有些事情仍需國民在現實中親身學習。「我不想透過科技、元宇宙來認識本土文化。我想在成長的土地,與自己一起成長的人,用每天所說的語言來親身學習。」不少島民則關注自己的數據會由誰來掌管。圖瓦盧基督教會主席則強調,無論發生甚麼,維護文化、價值觀和宗教都很重要。「這正是我們正嘗試教育人民的,讓他們準備好面對一個與終生所活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