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憲政問題】奧克尼群島為何尋求自治或者回歸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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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克沃爾;攝於 2008 年。 圖片來源:David Cheskin – PA Images/PA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在蘇格蘭北部海岸以北十英里,有個群島名為奧克尼(Orkney),人口大約兩萬。7 月 4 日當地議會舉行投票,動議要探索「更大的自治權」,包括研究超越英國和蘇格蘭邊界,建立「北歐聯繫」(Nordic connections)之可能。議案在英國受到關注,事關鄰近奧克尼群島的昔得蘭(Shetland)在 2020 年也通過類似動議。外界關心英國是否要面對新一輪憲政危機。

愛丁堡大學歷史學家 Mathew Nicolson 在學術平台 The Conversation 撰文,分析奧克尼群島問題的歷史脈絡。在 1472 年之前,奧克尼群島和昔得蘭群島皆是挪威和丹麥王國的一部分,隨後被蘇格蘭吞併。今天無論是奧克尼抑或是昔得蘭人,都未必會認同自己是挪威人或丹麥人,但就發展出非常獨特的身份認同,其中部分是源於他們各種「北歐遺產」(Norse heritage)。奧克尼群島這次動議,亦是當地政客和社運家利用自身獨特身份來表達對中央政府之不滿。

這次也是奧克尼群島在過去半個世紀,第三度提出北歐起源的問題。第一次是 1967 年 8 月,首府柯克沃爾(Kirkwall)和第二大城鎮斯特羅姆內斯(Stromness)發起海報運動,呼籲奧克尼群島「回歸丹麥」。其中有海報宣稱:「在英國統治下,奧克尼正在消亡,現在與丹麥重聚吧。」當時英國和丹麥都有廣泛報道。事件導火線是英國政府廢除了奧克尼一些部門,如把地方警隊和水務委員會併入區域機關,人們擔心奧克尼地方政府很快也會被廢除。

1986 年,當地人民再次觸發他們的「北歐聯繫」,針對敦雷核電站(Dounreay nuclear power station)擴建計劃發起一場抗議。在運動中,奧克尼和昔特蘭的抗爭者起草了「威爾宣言」(Declaration of Wyre)。他們去信挪威和丹麥國王,呼籲他們「就我們的憲政地位進行磋商」,並「就在一個未解決憲政地位的區域,設立核處理廠的合法性問題在國際法上進行調查」。人們愈來愈明白,可利用奧克尼的獨特身份來引起對個別議題的關注。

與 1967 年和 1986 年一樣,奧克尼群島議會這次要探索更大的自治權和與北歐的聯繫,部分是要回應當下的政治問題。當地議會對群島之間的渡輪資金替換和票價補貼安排感到失望,而從更大脈絡來看,是對 1999 年重新建立蘇格蘭議會後出現的中央集權化趨勢感到憤怒。奧克尼群島人民渴望引發憲政變革,而重新提及他們的「北歐聯繫」,是獲得媒體關注的有效策略。

不過 Nicolson 補充,奧克尼議會的動議不單是政治籌碼,也反映當地累積多年、要求自治的情緒。1980 年代民間就一度組織「奧克尼運動」(Orkney Movement)宣揚自治。奧克尼人普遍會支持進一步分權,但完全自治的理念從來未獲得絕大多數人支持。當地報章 The Orcadian 發起的民調顯示,51.4% 受訪者這次的支持議案,37.9% 反對。Nicolson 認為短期內憲制改革並不可能,但長遠來說不少人仍會支持自治方案,如此,當地的抗爭者和政客將繼續運用創意,利用島嶼的「獨特遺產」來為自身發聲。